嗅覺是一種神秘的開關，牽引了視覺、挑動了味覺、湧現了渴望、走進了回憶。酒就是這麼不可思議的東西，在這個透明液體中，隱藏著許多神奇的味道，那味道伴隨著記憶、情感，一路來到了我的中年。

我家海王子的家鄉馬祖有一種「馬酒」，俗稱老酒。他說小時候村子的澳口有座小酒廠，每到冬至吃湯圓就是它釀酒的時節。那蒸糯米的香氣從澳口傳來，隨著風瀰漫了整個村，一連好幾天，全村人像戀愛了一樣，每天若有所思，殷殷期盼，幸福地飄飄然。

馬祖老酒就像台灣家常的米酒，一般家庭都會自釀，阿桑最近深夜常溫熱小酌。透明的琥珀色，微酸中透著醇香，也可以加入菜餚提味，例如老酒麵線、老酒燉羊肉。尤其是老酒麵線，光是那顆煎得老老、酒香四溢的荷包蛋就令人垂涎三尺。馬祖老酒是糯米和紅麴釀的，因此有一股特別的香氣，將之催逼入味，讓整顆荷包蛋浸潤在老酒的高溫之中，一次又一次地融化。這碗還沒端到眼前來，深吸一口氣的鼻子早已迫不急待告訴你。

記得小時候我爸爸也會自製酒釀，是寒冬不可或缺的美食。先將糯米浸泡一夜喝足水分再入蒸籠，加入神秘的酒麴和糖一起發酵，過程中還要不時攪拌，大功告成後裝入大罈，接下來就等天時地利了。

除了酒釀，我的浙江老爸還喜歡在自家陽台曬魚乾，腥味引來蒼蠅覬覦，大軍壓境景象駭人。這幾天我家海王子也在窗台曬一夜干，可能鹹魚的數量較少沒有可怕的蒼蠅王入侵。望著他曬魚的模樣又想起了兒時的過年景象，不禁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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