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戰啟示錄--從清泉崗到紐奧良

最近在接觸一些戰爭相關資料.

回顧上個世紀的世界,被許多戰爭摧殘分裂.

忽然發現自己居然也見證(没參與)了不少大戰爭.其中一個是越戰.（真的是蝴蝶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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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越戰時,我在台中念私立中學.學校位於往空軍機場清泉崗的路上. 美軍當時使用清泉崗作為進入越南的轉運站.

常常看到由老美駕駛的一輛輛轎車及軍車,呼嘯疾駛過學校前的馬路.(當時台灣經濟還沒起飛,很少人擁有私人轎車)開轎車的美國軍人應該是軍階較高或擔任行政事務.

軍車則是載運著即將進入越南打仗的美國大兵.車上一張張年輕美國大男孩的臉孔及他們熱情的揮手,曾讓少女學生的我們留下深刻印象.

然而生命的鏡頭一轉,十年後,沒想到我會再見到那些面孔.

那時越戰結束不久,我到路易西安納州的紐奧良留學.當時美國接納了為數不少的越南難民，並將他們安置在南部的幾個州,如密西西比州及路易西安納州等.(氣候與越南接近,而且都有河流.)

我的學校也有一批批美國政府補助就讀的越南學生.常看到一群越南學生用母語交談,快樂的穿過校園.幸運的他們,沒有在海上漂流成為船民.而戰爭,已經過去了.

是的,戰爭也許已經遠離,但是傷痕留了下來.

我注意到和我一樣看著越南同學穿過校園的,是一個美國學生.他留著長髮蓄著鬍鬚,默默的看著那些越南年輕人走過去.然後他轉著輪椅離開.(從越戰回來的退役戰士也是靠政府助學金來唸書.)

不管他是不是我在中學時看到的年輕大兵之一.我可以想像他的痛與無奈.

為一場愚蠢的的越戰,他失去的雙腿及寶貴的青春年華,就如同那首反戰歌--Where Have All The Flowers Gone?

當時美國人非常厭惡這場死傷慘重卻沒有勝利的越戰(看來美伊戰爭正在重演歷史),也連帶對越戰軍人吝於肯定.這對於戰場歸來的退役軍人,是更深的諷刺與傷害.這也是為什麼多年後當林櫻設計的越戰紀念碑完成時,人們會在刻滿死亡將士名字的大理石前，流下雙倍的淚.

因為惟有痛快驕傲的哭過,才能平安的闔上這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