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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3/12 17:59:24瀏覽2360|回應3|推薦5 | |
這是我父親的故事 舊羽殘簡 1/20/1945 湖南衡陽上空 – 喬無遏 日本為了扺禦美國太平洋的攻勢, 必先迅速解決對華戰爭, 才能抽調部隊赴太平洋, 遂在民國卅三年(1944)十月, 集結十萬兵力於漢口至岳陽一帶, 發動 ICHIGO 作戰計劃, 沿湘江及粵漢鐵路南犯, 三日後攻下長沙, 十日後攻抵衡陽, 圍困方先覺部隊四十七天, 再轉向湘桂, 攻克零陵, 桂林, 柳州, 南寧, 再北向獨山(貴州省), 造成陪都重慶震驚.盟軍最前方還可用的機場只剩芷江(湖南省), 駐防的乃隸屬中美混合團的第五大隊 (飛驅逐機P-40N),和一大隊的第四中隊 (飛轟炸機 B-25-J),執行阻絕日軍補給線, 支援衡陽守軍的作戰任務. 當時我是五大隊廾九中隊中尉副隊長. 民國卅四年一月廾日, 這一天率 P-40 N 十三架, 各携傘彈六枚, 巡弋岳陽至衡陽陸運, 水運日軍, 一直未發現可疑目標, 迄扺衡山, 發現湘江兩側蘆葦之間有陽光照射點點反光, 試以機槍低空掃射就轟然爆炸燃燒, 日軍以蘆葦掩視的油料彈箹, 正在得意時, 無線電裡聽到 ”Zero, 12 o’clock high!” 是同隊的 美籍飛行員 Phil Coleman 少尉, 首先發現日軍零式, 我機群正在轉變對地面攻擊為對空作戰之際, 日機己取得有利位置, 我機既沒高度, 又沒速度. 乃急拋外載, 加滿油門, 急遽翻轉, 以迴避攻擊, 躲過了兩次, 倖未中彈, 迨第三次, 左右各一架日機夾擊之下, 子彈射中左機艙, 左翼空速管擊斷, 左副翼掉了一半, 另一半則像斷線風箏, 我只能急降高度, 低空飛行, 轉向回航, 這時才發現儀表板中彈破裂, 液壓管破裂, 當大隊長以無線電呼叫集合時, 我才發現不能發聲, 再一摸下巴,脖子濕的, 這才感到疼痛, 左頰中彈, 碎骨血肉滿口腔, 因過於緊張, 而且專注脫離日機攻擊, 當時竟然完全沒感覺到. 只聽到各機恢復編隊時, 大隊長在問有誰看見喬無遏, 無人回答.回航途中, 深感慶幸我可受勛有一條”榮傷臂章”(*1), 這是我在參加空軍時就夢想得到的 –- 我已為我的國家付出了鮮血. 但這時座艙內溢滿濃煙, 不到一分鐘起火燃燒, 兩手燒傷, 經過幾番掙扎, 減速側飛, 仍無法滅火, 而且濃煙已讓我無法呼吸, 不得不跳傘了. 這架 P- 40 N 編號 751 是我從印度 Karachi (*2) 接來的, 機身還是接機時親手用細砂紙打磨, 以提高空速 20 mph. 機頭的鯊魚也是親手繪的, 題名”太歲”, 隨我南征北討 56 次任務, 打下四架半日本零式. 我拍拍駕駛桿說: “再見了, 751!” 乃翻轉機身, 跳傘脫離. 下降之時, 聽見子彈射穿降落傘之聲, 原是地面日軍及偽軍對我射擊. 我拉緊一側肩帶, 使傘偏側一方以加速下降, 當然落地時摔得很重.落地後, 眼冒金星, 神智半凊半醒, 不斷呼叫自己凊醒. 風吹著傘在冬天旱田上, 拖著我滾, 直到聽到操北方口音喊 (*3): “捉住他!捉住他!” 這才立即清醒, 馬上拋棄傘衣背包, (內有急救包及口糧), 向槍聲反方向跑, 因失血過多之故邊跑邊找水喝, 跑了約一小時, 真是生命中最難熬的一小時, 好不容易找到一條小溝, 正爬下去喝時, 右肩遭一陣重擊, 回頭一看有兩人著黑衣, 一人要踢我, 另一人則制止, 再細看, 他們拿的是美式 Thompson 衝鋒槍, 應屬盟軍或我方游擊隊, 我因不能說話, 及時掀出飛行胸章(上有國徽)交給他們, 這兩人擦拭血跡後說 “是中國飛行員.” 倉皇間拆了附近民宅一塊門板, 兩人就拖著我跑, 而我被抬上門板後就昏過去了.等我醒過來時, 一看錶, 夜裡兩點, 也不知道是那天. 只知道躺在一座廟裡, 許多人不知在討論什麼, 其中一人操著安徽口音的人看我醒了,過來對我說, “中尉你左頰是中兩槍, 我們已派人去衡山 (日軍佔領區)去找醫生, 我們是別動隊工作小組, 後來才知道這是聞名世界的敵後游擊隊 –- 中美合作所, 曾救出過二次大戰一爆發, 轟炸東京的杜立德轟炸機組人員.而傷口仍在流血不止, 不時吐出血肉碎骨和子彈破片. 日軍偽軍迄末放棄搜索, 領了軍犬循血跡追蹤, 所以一聽到狗吠我們就要撤, 一連三天都不時的在撤, 還有幾次槍戰, 我則是時昏時醒, 到第四天, 想自己可能撐不過去, 或許會被俘, 醒時就給父親寫遺書. 別動隊照顧我的人漸多起來, 我才知道這四天的救援行動之中, 別動隊已有 14 名隊員為保謢我而喪生, 我這時方寸大亂, 一是這才知道犧性多大, 又想到援救無望, 竟然痛哭起來. 這時一位隊員, 湖南人叫李鐵肩, 他的新婚夫人為我煮粥, 換紗布, 才使我又定下心下來. 這樣的躲藏又過了好幾天.忽然一天, 聽到有人在喊 “美國人! 美國人!” 這美國人身著別動隊的黑制服, 進來看我, 我不能說話, 同手指在地上寫 “ I AM DYING”, 他說, “I am Lt. White, USN, I have some medic but only to share with you a small portion.” 他即留一些 十片 sulfadizine, 十片 sulfanilamide, 一打 mulphene, 並說你可以去夫子廟. 那裡有 OSS (即 CIA 前身) 一所急救站.” 於是別動隊抬我去那兒, 一痛就札一針嗎啡, 一路上哼著當時流行的 ‘You Smile And Angel Sing’.到了 OSS 急救站, 才算真定下心來, 一開門是一位紅光滿面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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