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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1/23 08:01:25瀏覽1246|回應0|推薦6 | |
舊雨殘簡 (十二)懷念吳叔 吳叔和我們家是三代的感情,吳叔的父親是在抗日戰爭時期請來照顧我祖父的,因為我祖母走的早;勝利後就一直在我祖父身邊;在那大江大海動盪的年代,吳爺爺有天特別來找我父親說:二少爺,我這兒子交給你帶他去臺灣吧!就這麼地,父親臨時在空軍裏給他補個勤務兵的缺,跟著部隊到了臺灣。 印象裏,吳叔唸書不多,人憨厚但都有他的生存之道,最早的記憶是吳叔常來我們桃園眷村的家帶我玩,他找來一個蚊帳頂上的藤條框當軲轆,拿根鐵絲勾著滾,有時用塊木塊釘上四個瓶蓋成了玩具車;那時我大概三四歲。 父親離開作戰部隊後我們搬到臺北,吳叔還跟著五大隊駐桃園,父親特別請來接任的大隊長調吳叔到汽車保養中隊,好有個一技之長。吳叔經常來臺北看我們,有次來了爸不在家,媽就和他聊天問他:小吳,你學修車看得懂操作手冊嗎?吳叔說:不太懂,但我會把要剪的線先用不同顏色的膠紙黏上,再接回去就沒問題了! 又有次幾乎是哭喪的來臺北,原來他存的錢藏在宿舍被褥裏給偷了。媽問他:小吳,要不我們先借你些錢?吳叔說:二少奶,不用了,我還有些錢藏在球鞋裏沒被偷走。 二十多年前第一次飛虎隊中美混合團在臺灣的年會,父親還特別請空軍五聯隊派人找到吳叔,失聯了二十幾年後終於又聯繫上了。吳叔結婚很晚,聽爸說,他存夠了錢買了個太太,在那大江大海動盪的歲月裏,這是很平常的事,許多這些買來的太太又跑了,在那大江大海動盪的歲月裏也是很平常的事。在臺灣,這些犧牲半輩子青春的老兵被稱作“老芋頭”,我不知道是褒還是貶,但我知道我欠他們很多。 聽到吳叔走了,雖然兒女給他一個幸福的晚年,我的遺憾是沒能再看到吳叔;吳叔在我腦海裏的印象是憨厚,靦腆的兩頰總是紅紅的,我媽不在時他就帶我玩,我媽在時他就像小學生坐著一動也不動。 現在我似乎能想像到吳叔在另一個世界裏又見著我爸媽了,他說:二少爺,小吳來看你們囖! 寫在大陸翻牆貼上FACEBOOK 1/9/20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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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