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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樹的孤獨並─談《萊辛頓的幽靈》
2008/12/22 14:55:40瀏覽1260|回應0|推薦2

如果將時間序列的規則再重新地檢視出來,不僅是關乎生命當中的精神與物質,是以持續前進的狀態運行著,這些都是建立在自我的體驗,一條完全只能建立在個體感知的獨特性意義。
 
為什麼這樣說明呢?關於時間序列與人這樣的話題。我們對時間總有一種概念──持續地且固定地運行,具有前進不返的邁向性。對於人的認知去詮釋,肉體的成長發展跟時間,也就定義出過去、現在和未來的分歧性。對於偌大的宇宙發展來觀看,充其量也不過像是一道(時間)相連的平行線,然後我們為了這樣逐漸變化的狀態下,說明時間的規則性。難道都是人的習慣嗎,那種習慣的抽象詮釋認知?

其實說了這樣複雜的議題,只是為了說明關於生命的「持續感」,我們總會感覺一切的狀態都是具有「前進」的。我們常會緬懷過去的,然後具有意義性的去營造可能去預料的未來;儘管未來有時候也不見得設於預想之中。

儘管自己並沒有將村上春樹的中譯本都翻畢,但是從他的作品之中依序觀察,你仍是會發現他對於孤獨的議題,始終放置在最顯眼的位置。自最早的中譯本開始,他的那種細微敘述方式(是那種物品性質,或是數字遊戲),我們可以由這些文字上感覺特定意涵,但另外一種關於「無關緊要」的氛圍也正在發想。不管是自《聽風的歌》與《發條鳥年代紀》這樣的三部曲,以致到接續如《迴轉木馬的終端》或是《電視人》這樣的短篇小說集,同樣的城市疏離感依然醞釀,反覆的詢問關於生存的終點價值為何。

當然,這樣的詢問不是可輕易地獲得答案的。村上只是簡單的將這樣具有的狀態用著他的說話口吻作成敘事體,就像是下雨了該撐傘那樣的自然,沒有刻意的念頭。《萊辛頓的幽靈》也是這樣的進行,裡頭的七則短篇同樣攜帶村上的意念範圍。

「一個人獨處也不會覺得特別的難過」。《萊辛頓的幽靈》同樣也嵌附在這樣的議題上,以村上春樹固定的「慣有氛圍」成為各個故事的中心點。這樣的中心點不是具有強大的啟示性,只是在這樣的閱讀過程中,似乎能逐漸感覺「孤獨」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應該有更強大的事件會吸引我們,使我們駐足凝視。承襲這樣的「期待」想法,那種強大的「事件性」變成之後村上春樹短篇的核心,我們依然可以說,也許「孤獨」與「荒誕」便是他的敘事工具。

簡單的看去,七則故事都是延續著孤獨與荒誕的味道在,恰巧,可以用很不公道的方式將他們拆成兩方;孤獨與荒誕就很明確了。〈萊辛頓的幽靈〉、〈沉默〉、〈東尼瀧谷〉和〈第七個男人〉,是孤獨;而〈綠色的獸〉、〈冰男〉和〈盲柳,與睡覺的女人〉則是荒誕。不過這裡所說的分類不是果斷且帶有絕對就是這樣的意義,只是說,它們所說明的故事就是帶著些微的微妙氛圍在延伸著。

七篇故事來說,除了〈萊辛頓的幽靈〉從一開始就以作者的觀點來闡述故事外,其他都是很標準的小說角度,讓我們知道就是在閱讀小說(假離感),而不是作者在分享親身經歷(真實感),但整體上還是在探討關於人與環境的順應違和。

〈萊辛頓的幽靈〉說的是村上自己前往美國旅居時親身經歷的一段故事。故事是村上替出差的友人顧房子時,在朋友(凱西)房子內遇上幽靈的事。故事開始不久,遇上幽靈的事件就替這篇小說添加了詭異的氣氛,然而重頭戲卻不在那裡,而是關於屋主對於自己父親眷念母親而忽略自己的那種疏離感。這議題在〈東尼瀧谷〉又再次彰顯出來了。家的形體與人的情感依舊成為簾幕,孤獨的真實與虛假又交雜翻攪,人的獨立性還是被質疑著。

所謂的孤獨是什麼呢?村上春樹將「始終一個人」與「不習慣獨處」對比著。凱西繼承了父親的爵士唱片,東尼亦是如此,兩人都在自己的意志下建立了自己的自我價值,然而卻在成堆的爵士唱片中得到莫名的失落感,那是種沒有獲得親情的體驗上所產生的始終一個人。他們本來就以逐漸慣與自己生活,親情使他們更專注在自己的認知裡,但失去了某種看似無關緊密的常態關係之後,所謂的「自我」性才像是真正的孤獨了。凱西因調琴師傑瑞米的離去更顯衰老,而東尼失去了妻子便開始恐懼他以為的孤獨。

村上春樹處理關於「情感的豐沛就是孤獨」的虛無性。


為什麼我們常會見到短篇小說中出現關於荒誕的情景描述呢?是礙於篇幅,為了將故事背後的主題隱藏起來?還是僅止於給予讀者簡冽的在閱讀上獲取感官的張力?

荒誕奇想與懸疑驚恐的故事風格常被使用短篇小說上,極短篇更甚。然而對於村上而言,吸引讀者願意翻揀書本似乎不是主因,如果說控制這樣的荒誕是為了引導一種問題,那就可以理解了。

村上春樹筆下的角色們都有一個共通特質──「一個人獨處也不會覺得特別的難過」。在這樣的設定上,人是隨時被孤獨這樣的氛圍所壟罩著,它們並不會在這樣的情狀下感到難過,對於當下的最為凝聚在實踐之下,沒有多餘的思考可供醞釀影響。這就是作者的特色之一──對於本來就思想獨立的「人類」,或許很多事情不是群體可以去影響而進行的(除了投票或是拔河這類事情,也才需要眾人之力),人還是憑藉自己的能力多些──擅於描寫人個別的自我特異性,「自己」。

〈綠色的獸〉、〈冰男〉和〈盲柳,與睡覺的女人〉的荒誕就是書寫關於這類從自我專有的感知與外在調和的關係。更扼要的講,就是藉由荒誕的事件來突顯自我的矛盾感。矛盾的變化運載著兩個方向,屬於環境的時間,與屬於感官的自我;時間宰運各自運行的持續變化狀態,感官去解讀變化而賦予自我認知,認知環境。

於是我們將會見到,作者依序添加了超乎現實的各項事件;面對這些事件的人們,思想之外的底層人性,將會因此變化不斷的矛盾、撞擊。很少有人這樣去形容關於「與生俱來」底孤獨性的。村上春樹是一例。這也就是我們閱讀過程中,試圖從其打破規則,告別群眾之傘下的另類庇護。

我斯獨寂寥,腳步的遞換還是自己決定的。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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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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