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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照〈1923〉讀後感
2008/08/23 19:31:42瀏覽590|回應0|推薦4

可曾想過一個離開故鄉,至外地生活的那種絕對非獨立不可,欲完成某些目標的情境嗎?那必是十分地苦悶難耐吧。尋常人在自己的國家都害怕孤單了,更何況是身處異鄉,前者是語言仍通,後者卻非如此。

一九二三是什麼時候?日據時代?出國海外之留學生的青澀年紀接觸著幾個問題──性的探索、學問的追求、異地的迷亂與孤寂,這些全在楊照描寫其祖父的年少故事中表現開來。

故事開頭隨即以關東大地震做出刺激性地景致描述,接續將讀者帶入記憶的深淵裡。楊照身兼二者:是祖父膝下嗜聽故事的乖孫,亦是說故事的小說家。故事大致如下:

祖父的青澀年少,少年前往日本求學。

此時正值日本大開門戶接受西方文化的口腔期,是學習與消化資訊的過度時候,龐大的資料充肆在少年的身邊──想由此挑選可學習的資訊的事是十分困難的。恰逢同來自台灣求學的許得時出現,替少年職守訊息辨識的初階大門,過濾知見。許得時曾待過中國,對於少年來說,是個眼見很深的同學,他甘願受他領受,就為得同他那般的廣博胸襟。這樣的結構頗似《金閣寺》裡A與B的關係。得時帶領少年初識性事,少年從得時的女性關係感到詫異,他壓抑不住對於性的好奇,逐漸深入,哪怕是到圖書館查百科全書,他也臉紅心跳起來。

恰逢日本關東大地震發生,少年與許得時歷經生死一瞬的驚恐後,彼此放下成見,重修舊好,關係已不再是主僕關係,從前仰望得時的那種卑怯心情逐漸轉移消彌了。後來,少年有機會認識了在酒館工作的少女內侍──晶子。少年雖是重拾人際關係的信心了,但對於和異性的相處和了解仍是充滿好奇。少年和晶子交往,因為得時所醞釀產生對女性肉體的歧異感消失了,他更發現了另一種除了肉體外更重要的東西在內心產生。

晶子明白她眼中來自奴民之地的台灣男子的神秘感,也喜於從他的口中聽聞他故鄉的相關一切。這樣富於神秘性的未開發訊息,不僅本地的日人都十分欲一窺究竟,連他自己都為此嚮往不已。少年在酒館老闆及在場的顧客鼓吹下要他講起關於台灣這島的一切,他看像晶子自角落送來的眼神,那是具有鼓勵的意味,他講起關於獵熊的故事。
 
這是楊照仿循均特‧葛拉斯《我的世紀》的百篇小說系列的第二作。楊照試圖以年份作為故事的端點,由此紀錄關於台灣這座島的相關歷史,一年一故事,這是項雄遠的創作目標,足見楊照的文學企圖十分積極──我們可以從中挖探出楊照對於想串聯台灣二十世紀的共同記憶,也許這有許多風險,不管是資料的運用或是書寫的立場,再再使得這樣的文學標的使人佩服。也許我們可以藉由他後續的作品嗅出他書寫的某種真實意義性,除掉了遠大目標及內容運用後,那核心將足夠探討研究。

其實〈一九二三〉原先收錄在《印刻生活誌》第二期的每月小說之中,後來被集結在楊照的短篇小說集《被過身的瞬間》,這時候它有了具體的小說名──獵熊者。不得不配服楊照對於歷史的細微書寫,歷史系出身的他對於一九二三的族群歷程仍是有所交代。

台灣因為所在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早在它被發現的時候就已受到許多人注目,深知它的價值性。自馬關條約後,其島上的族群複雜度並未因日人有系統性的統治而有所消解,族種的交雜狀態卻更趨陌生龐大。
 
〈一九二三〉(獵熊者)的尾聲主角進入了由晶子工作的酒館,受不了在座飲酒的日人鼓舞,於是開始講述了平埔番獵熊的過程。關於這段獵熊的描述我十分的喜愛著,除了是因為敘述的細節十分詳細之外,裡頭的文字排列醞釀出一種魔幻的感官,閱讀起來容易使讀者身歷其境。我感覺楊照將這篇的小說的核心設定在這裡,這段獵熊的過程是蘊含著作者要說明的一些事項:也許也是等同於均特‧葛拉斯的國族紀實。

在〈一九二三〉是輕易能察覺出楊照要書寫台灣的目的意義的。故事當中無不能有所見到關於台灣本島的相關敘述──舉凡是物件,或是政治制度,用語……等,但這樣的描述卻不僅僅只是著眼於景色或這些物件,連同訊息(或可說是新聞)也成為突顯時代氛圍的工具之一。使用報紙作為時代的「聚焦」,這樣我們可以更快的進入這個被鎖定的故事時間上。
 
〈一九二三〉是成長小說,既然是成長小說,在閱讀的當中自然能有感同身受的效果,這亦成為此篇作品另一項主題──國土歷史與青年異鄉成長,成為〈一九二三〉的兩個面向。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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