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人物簡介：
　　
　　吳貫言、吳貫茵——兄妹。
　　傅采柔－貫言、貫茵之母。家庭主婦。
　　吳法堯－地方法院法官。吳貫言、貫茵之父。
　　林乃忠－外科醫生。住吳家所居大廈之上一層。吳法堯的死黨老友。
　　梁芳怡－林醫師妻。婦產科醫師。
　　吳爺爺－貫言兄妹之爺爺。退休法官。本集主角。
　　吳繼先－太空科學博士。吳爺爺宗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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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全家熱烈討論，外加家族好友醫生林的建議，大家決定了帶爺爺去買隻鈦合金拐杖。這同時，爺爺也要照規定按時讓小茵他爸扶著每天走幾步。
　　
　　不知為什麼，從提議買拐杖開始，爺爺就只點個頭算默許，從此就像個旁觀者般，大夥不管說什麼，他都心不在焉的嗯一聲。
　　
　　貫言注意到這點，也是因為小茵前幾日所說的話。「爺爺，您不喜歡鈦合金的，我們也可以去挑個木頭的，我見同學他奶奶用著很好看。」
　　
　　老爸呵呵笑道：「咱們還可以找找看，有沒有裡頭可藏著暗器的。」
　　
　　老媽瞪他：「你當爸是007呀！」
　　
　　爺爺突的不耐，「鈦合金就鈦合金，不要什麼別的。」
　　
　　從法官一職退休後，爺爺是一年比一年沒架子，好相處又風趣得大家都忘了老人家以前的冷硬。這一扳臉，大夥亂不習慣的。
　　
　　林醫師打破沉默，嘻笑道：「那就這星期天好了，我們家三口也一起去。恭喜吳伯由四條腿，兩條腿，現在變成了三條腿。」
　　
　　「什麼意思？」小茵睜大眼：「什麼意思？」
　　
　　「這都不曉得，等下說給妳聽……林叔叔，胖胖不要補習嗎？」
　　
　　「不要緊，不要緊，翹一兩節沒關係。」
　　
　　奶奶點頭，「是嘛，前些天電梯裡遇見胖胖，一點都不胖了。考學校哪有吃飯重要……要多吃，要多吃。」
　　
　　「奶奶，」貫言受不了：「您咒我一人考不上學校就夠了，別咒人家家兒子。」
　　
　　「咦？」奶奶眨巴眼：「我說了什麼？」
　　
　　爺爺微皺眉：「乏了，扶我回屋。」
　　
　　一見老爸和林叔叔扶著爺爺不見，貫言立刻問奶奶：「爺爺跟文明棍之間有什麼過節嗎？」
　　
　　「文明棍？」奶奶一愣，接著『哦』了聲，停頓一下抬頭看看掛鐘：「呀，要遲了，晚上別等我吃飯，我出去了。」
　　
　　「奶奶——」貫言聳聳肩，算了，會有什麼了不起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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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茵——」
　　
　　「來了，媽。」小茵立刻出現在老媽眼前。
　　
　　「妳在忙什麼？待爺爺屋裡半天。」
　　
　　「爺爺在教我英文。」
　　
　　「可別又教妳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把那兩袋拉圾拿下摟，順便看看信箱。」
　　
　　小茵立刻拎了垃圾袋，拿起鑰匙就往外走，暗自作了個鬼臉。爺爺是在教英文沒錯，不過每個英文名詞爺爺都會講一個法律故事。現在，小茵會的英文單字是跟作姦犯科的案例一樣多。
　　
　　「小茵，這位女士好像是找妳爸的。」警衛喚住丟完垃圾往信箱去的小女孩。
　　
　　「您找我爸？」小茵笑咪咪的轉向一位衣著整齊杵著木頭拐杖的奶奶。這個奶奶幹嘛一臉的驚訝？
　　
　　「小妹妹，妳父親是吳法官？」老女士語帶小心，但更加的一臉無法置信。
　　
　　「對呀，我爸是吳法官。奶奶，我爸還沒下班耶，他加班。您要不要留個名片或電話？我爸一定會跟您聯絡的。」這個，小茵打小就被訓練得挺得體的。
　　
　　「加班？他還沒退休？」女士的聲音倏的高了三度。
　　
　　「啊！」小茵笑起來。「您找我爺爺呀，我爺爺是退休的吳法官。您一定很久沒見著爺爺了，他好早好早就退休了。」
　　
　　女士還不能確定：「小妹妹，可以告訴我爺爺的名諱嗎？」
　　
　　「吳祖明呀。」
　　
　　女士呼出口氣拍拍胸，對小女孩一笑：「那就沒錯了。真嚇我一跳。」

「奶奶貴姓？」
　　
　　「好乖，妳叫我田奶奶就行。」
　　
　　「田奶奶您在這等一下，我瞧瞧有沒有信就帶您上去。」說完立刻跑開去辦事。
　　
　　「好討人喜歡的小孩。」田奶奶滿心喜悅的凝視女孩消失處。
　　
　　警衛呵呵笑道：「而且很有意思。兄妹倆家教都很好。」
　　
　　「哦？還有個哥哥呀……」
　　
　　「田奶奶我好了，這邊走。」小茵翻看手中的一疊信件：「全廣告，討厭！」
　　
　　「妳在等信？」老女士很好奇。
　　
　　「沒，」小茵對她一笑：「如果有那種手寫字寄來的信，不是給我的也很快樂。」
　　
　　「可不是嘛！」這點，田奶奶也深有同感。
　　
　　小茵領頭進電梯：「我們住十樓，林叔叔住十一摟，您認識林叔叔嗎？」
　　
　　「很遺憾，我不認識。」
　　
　　「他是醫生……田奶奶，您這拐杖好漂亮。」
　　
　　「是嘛？這拐杖年紀可大了——到了？」
　　
　　「您等等，」小茵掏鑰匙開門：「我爺爺明天也要去買拐杖，鈦合金的，他跌著腰……媽——有客人——田奶奶？」小茵奇怪的站在門裡，看著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的老奶奶。
　　
　　「誰呀？」小茵她媽由陽台處過來，手上抱著大疊收進來的衣服，「您是？」
　　
　　「我先生姓田。」老奶奶鎮靜了些。
　　
　　「啊！」小茵她媽把懷裡衣物一古腦塞到女孩手中：「拿進我房裡……這邊請，田夫人請坐。」想想立刻又道：「您坐，我燒個水……」
　　
　　一路掉襪子落內衣的，小茵來回兩趟才把大堆衣服全『丟』到老媽床上。趕緊跑回客廳，正好看見老媽慌慌張張進廚房。小茵沒見過會緊張的老媽，睜大了眼立刻挨到媽媽身邊小聲道：「這位奶奶是來找爺爺的。」
　　
　　「嗯，」小茵媽悶聲應道：「去跟爺爺講一聲他有客人，最好刮刮臉，換件稱頭些的上衣……別說客人姓田，去！」
　　
　　「噢。」感受到莫名緊張氣氛，小茵立刻銜令而去。
　　
　　老奶奶見小茵她媽笑咪咪的端著茶點出來，杵著拐杖仍畢直站著的瘦長身子微僵，語帶遲疑：「小吳——我是說吳法官，他的傷？……」
　　
　　「啊，您聽小茵說了？沒事，沒事。摔著了，打了鋼釘包了起來，只是需要多走動。」說著，臉上笑容更深了：「好不容易開竅了，明天打算陪他去挑支趁手的拐杖練習走路了呢。」
　　
　　「這麼說，」老奶奶鬆了口氣，喃道：「來的還真是時候……」
　　
　　「媽！」小茵快樂的蹦出來：「爺爺說有請客人。」做個怪臉：「問我客人漂不漂亮，我說是個漂亮奶奶，他邊刮鬍子邊叫拿出那件他最喜歡的花襯衫哩！」
　　
　　田奶奶微笑搖頭：「賊性不改，成了老風流了。」
　　
　　小茵她媽抿嘴不敢笑：「小茵拿著托盤帶田奶奶進去。」
　　
　　「田奶奶這邊走……爺爺，我帶客人進來囉！」放下托盤，小茵的笑容僵住了。「爺爺？」小心挨到床邊——小茵沒見過爺爺這個樣兒，臉色灰白，雙眼愣視田奶奶手中的拐杖……「爺爺？」伏上床沿，握住一隻總是很溫暖的大手，小茵嚇一跳——爺爺手好冰！
　　
　　「田……」爺爺吞嚥一下，輕咳一聲：「田夫人。」
　　
　　「呵呵，」田奶奶這會兒挺自在的，笑著顧自拉過椅子坐下：「得了，什麼交情呢，還夫人，大人的。」說著邊搖頭邊嘖嘖：「瞧瞧你，胖成這德行！」
　　
　　「呵呵呵，」爺爺這時自然多了，挺開心的笑起來：「倒是妳，沒變多少，咱們小茵茵眼光真好，一準認得大美人。」抽出手，爺爺輕拍小茵腦袋。
　　
　　小茵安心了，爺爺的手現在很溫暖。來回看著兩位老人家，好奇戰勝禮貌：「爺爺，田奶奶是不是您的風流帳？」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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