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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靈魂迷路了》四月之十
2007/03/03 09:12:51瀏覽218|回應0|推薦4
4月19日 星期五

夜來睡在母親身邊,怕她扯掉傷口上蓋著的紗布,整夜不敢睡。

在紙上寫了好幾樣“重要事項”──『這是眼罩,保護眼睛』用得最多~她動不動就會去扯厚重的紗布和粗長的紙膠帶。而在我和父親站在門外談話的幾分鐘裡,她已由淺睡中醒來,迷迷糊糊的抓掉了膠帶和紗布──幸虧還有一層薄紗布保護著──但也把我們嚇壞了。她要拿紙去擦眼睛可就前功盡棄了啦!

累壞的母親卻怎麼也不肯入睡,才睡一分鐘又醒來~像捉迷藏似的。我閉著眼休息,她叫我別睡。『聊聊嘛』她說。──Frank和Jason陪她睡時,常有這種不識眼前骨肉卻被迫午夜聊天的經驗,我這可是第一次!
『聊什麼?』我問。
母親瞧著我:『妳老家哪裡呀?』
我在手心寫上『山』。
『小?』
我再寫一次。
『山?』
我豎大拇指。再寫『東』。
『山東?』母親一臉驚訝:『我們也是山東人耶!』再隔幾秒,她遲緩的呵呵笑道:『哈哈,小山東!』

告訴她我要去洗手間,蒙她恩准,我要小J代我陪她一會兒。回頭她跟我說:『剛才那女人去洗澡沒回來』
『哪個女人?』我問。
『不知道是誰,高高大大的。』
她說的女人就是我,而洗澡是更前面一件事。問題是~這輩子我從未『高高大大』過!

她因眼睛不舒服,一直半睡半醒的。我就輕握她雙手,隔一下摸摸她肩,見她迷糊中抬手想摸眼罩,我也不阻止,只是握著她手指幫她輕觸一下,讓她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等她睜開眼再拿紙上『這是眼罩,保護眼睛』和『防止細菌』、『白內障手術』的字句給她看。迷糊中她嘆口氣也『接受』了事實。此舉一再重複,她睡著了我雙眼也不敢稍離。

午夜12點半她真正腄沈。凌晨3點父親醒來與我換班。(小J是後備軍人。姥姥對他『印象』惡劣,夜間輪置不敢排他班)母親醒來要找我,哭鬧不已叫媽媽。凌晨4點她再次沈睡,我得以小睡兩小時。

早上7點半與醫生有約。檢查後,醫生十分滿意,說是很成功,再三囑咐按時點眼藥水和眼藥膏,並約診下星期三。

個性的改變及退化進入另一階段。可能驚嚇過度,今已忘了昨天開刀的事。
現在『黏』我甚緊,將我歸之於『我們女人』


4月20日 星期六

我如今把母親當三歲女兒看待~而且是耳聾的三歲女兒。這個老女兒比真正的女兒難纏多了。

除了不斷的想抓眼罩,使我們一再『舉牌』告之~『手術』『保護眼睛』~有點累外,一般說來,她今天的情況還不錯,『妙語如珠』差可形容。

更加退回幼兒期,並由前幾天的『我們女人』,現在變成『我們女孩子』。(註:我母女倆是也。)例:小J逗她玩,她會『激烈』而『正式』的跟他對罵,罵不過就劃著臉皺鼻子:『不要臉,羞羞臉~欺負女孩子!』

自己『製造、幻想』許多敵人、壞人。例﹕見『壞人』──老公離開去喝水,她立刻小聲對我說:『他又到後面去,不知道跟他(父親)要商量什麼?』反正大家都是要『欺侮她』的『壞人』!

抬眼見小J進門,立刻嗤之以鼻:『原來是壞蛋來了啊!』
父親、老公和小J一起談話,她告訴我:『他們又在說我壞話……』
眼睛看不清,以為眼前的人是兒子,『歡迎』的表情立展:『××!××!~~~啊~~我當是××呢~原來是大壞蛋啊!』態度前後判若兩人。

小J一腳踩在姥姥坐著的床沿邊,雙手環抱胸前,肩靠衣櫥,笑著跟姥姥吵鬧。姥姥大聲道:『好~你別走~你就掛在那~走開的是王八蛋!』小J故意走開。姥姥立刻大叫:『你走開了,你走開了,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吵架吵不過小J,打架又打不贏小J。她換個方式,用很虛偽的語氣道:『小J你要乖啊~要做個好孩子啊~不要惹你娘生氣喔!』

我陪母親在床上休息,小J故意躺在姥姥身邊,她氣壞了,用小女孩的語氣怒叱:『這是我們女孩子的床~你不能跟我們睡,走開,滾蛋……』。

【男女有分】~現在“男女有別”的意識特強。
【我要媽媽】~這是她目前自認委屈時的常用詞。
【我們是一國的】~不知她用的什麼標準,總之,“我們女孩子”一國了!

【今天有同學會,40年未見的老同學如此多,根本無法待在她身邊。明後天又將在台北~不敢想“拋棄”她的後果了……】

【21號日記因北上訪友無法紀錄,停止上傳。】
( 創作另類創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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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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