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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Lady’s Knight 【 第一章】
2013/03/22 21:04:25瀏覽186|回應0|推薦10

EveLiu原創小說,嚴禁抄襲、轉貼,謝謝!》

本書已完結,與吸血鬼系列《暗夜華爾兹》及《暗夜晨曦》皆在各電子書閱讀平台上架,歡迎購閱。

第一章 

貞潔、安貧與服從──這不但是兩百年前騎士團的前人所立下的誓約,也是每一個聖殿騎士所遵行的誓約。 

從騎士團成立的年代開始,接下來十字軍東征的數百年間,聖殿騎士團不但得到教廷的認可與讚許,更因此直接受命於教皇而毋須聽從國王的命令,權勢驚人地擴張。而人們為了感激挺身而出保護前往耶路撒冷朝聖者的僧侶騎士們,紛紛奉獻出自己的土地與財富表示感激與崇敬,也認為此舉會帶來神的救贖。 

往來於東西方兩個世界,擁有教皇所授與的特權,聖殿騎士團握有豐富的資源,成為基督教世界最有力的團體。 

也是最富有的。 

東方的絲、物產與香料跟著他們進入基督教世界,貿易開始了,市場活絡了……聖殿騎士團甚至成為與義大利商人競爭、富有的金融與銀行家。 

百年前的前輩絕對想不到騎士團會有如此發展。 

但無論十字軍有多努力想保有耶路撒冷,基督徒還是失去了他們的聖地。聖殿騎士離開了耶路撒冷,退回了歐陸。在那裡,他們捲入另一場宗教與政治的黑暗角力遊戲,等待下一次東征的發起。 

出身於貴族家庭卻不是繼承人的艾利西斯‧迪‧塞貝爾,在仍是一個孩子時就被送進騎士團,在其培育下成為他們的一員,發了聖殿騎士的誓言。 

艾利西斯的世界可說是單純的,卻也是豐富的。 

艾利西斯同僧侶弟兄們戍守在聖殿騎士團所擁有的城堡裡,那是騎士團眾多的領地之一,法國南部的一座十字軍城堡。形勢顯要的山稜上,堅固的巨石與灰泥矗立在可以監控情勢的高處,守著來往的要道。山腳下,城堡外,佃農辛勤耕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季節更迭,世界單一而祥和。 

城堡裡面的世界也有各司其職的分工,除了武裝的士官和騎士,還有專職勞動的修士和專司祈禱的神父。他們祈禱、練武、冥思、執行堡內的內務,也外出執行騎士團的任務……生命就像轉動規律順滑的齒輪,毫無猶疑地遵守騎士團的紀律而活。 

艾利西斯隨船隊出航過,行蹤也遍佈歐陸。在天候不適於外出、或等待任務交付的日子裡,他和一位從小教導他的老修士,後來成為他最好的良師益友研讀堡內豐富的藏書,浸淫在知識的殿堂。 

這是艾利西斯的世界,虔誠而專一。 

自艾利西斯被家族送進了騎士團的那天起,就單純地認為一生會如此為騎士團而活,為他的信仰而死。 

直到那血腥的一日,所有他所熟悉及深信的事物都在傾刻間崩毀破滅。 

因為從權勢加冕的那刻起,聖殿騎士團的存在就不再單純。

※※※ 

他還是回來得太晚了。 

艾利西斯跪在城堡的內庭,看著高疊的屍首,不願相信他的弟兄竟然遭到這樣的毒手。

 但他不應該感到驚訝的,畢竟他在逃亡的途中就見識到法王與教皇的手段了。

 但他應該更早點回來的,至少他能拿起劍來和他的弟兄一起踏上死亡的國度。

 大廳被火焚過,祭壇被洗劫一空,貪婪的法王不放過任何值錢的法器與藝術品。死亡的氣味、火焚的焦味與餘煙在在刺激他的鼻息,他嗆著,聲音聽來像是一隻受傷的動物在哀鳴。

 是煙吧,他的眼睛痠澀不已,水氣溢出了眼眶。

 雪花再度飄下,終於,他移動僵硬麻木的身體,就著冬日薄暮的微光搬動同伴的屍體,合起他們睜大失焦的雙眼,為他們做最後的祈禱。他數著人數,念著他們的名字,祈禱他們去到一個更好的地方。

 他們當中有許多人只是勞動的修士與專司祈禱的神父,此生不曾拿過武器,跟他不同……身為騎士的他劍上早已沾滿了鮮血,他才是罪人,而不是真正伺奉主的他們。

 但隨著時間過去,就著冬日最後的暮光,他的心跳再次急速起來。

 安格斯呢?他的導師與朋友在哪裡?他不在他們當中。

 他強迫自己定下心神,看了看四周。

 國王的人馬顧忌城堡戰略上的重要性,並未加以大肆破壞。

 士兵搜遍城堡所有的地方,但安格斯還有一個藏身之處是他們不易找到的。

 安格斯是個可敬可愛的老人,眼中總是閃著睿智的詼諧,但騎士團的保守成員卻不認同他較為開放、常與眾人有不同想法的個人風格。安格斯明白這點,也行事低調地融入堡內的生活。

多年前,安格斯在城堡一側較早期的建築裡找到一間廢棄的密室,高興的他在興奮之餘悄悄地把他的一些私人藏書、草藥和器具移到那兒,只有少數親近的人會過去那裡。堡內其他人對這位可愛老人的舉動都睜隻眼閉隻眼的當做沒看到,怕事情傳到行事強硬、信仰狂熱而虔誠的現任團長那裡,會讓這位老人遭到為難和懲罰。

 騎士團內部早已悄悄分成兩派,北方的成員在政治與信仰上較為激進狂熱,積極介入干涉法國的政務,也催促教皇再發起一次東征,不惜一切欲奪回聖地。

 南方的成員不願捲入這些爭端,他們將自己放逐在書本與詩歌的世界。在遠離紛爭的法國南部過著較為出世的生活。

 艾利西斯想到這裡,不禁握緊了拳頭。在這裡死去的弟兄是不應該被牽連的,他們硬是被捲進政治、金錢與權力的爭奪裡。

安格斯呢?他會不會藏在那裡?其他人有說出那個密室嗎?

艾利西斯發現自己在顫抖。

 喘著氣,他踉蹌地奔往安格斯可能的藏身處。

本該動作熟練的的手指因為顫抖而笨拙,試了兩三次才打開了密室的開關。

 機關悶聲轉動,迎面而來的是一片黑暗。

「安格斯……」艾利西斯的喉嚨似乎被無形的手給掐緊,聲音嘶啞難辨。

「安格斯?」這一次,他的聲音終於大了些。 

黑暗的密室毫無聲響與動靜。無底的失望與恐懼逐漸湧上,威脅要將他淹沒。 

「安格斯,是我,是艾利西斯……」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但自己卻無法察覺。同時他的眼睛正逐漸適應黑暗,急於掃視密室裡的動靜。 

「……是你嗎,艾利西斯?我的孩子……」虛弱蒼老的聲音從一個放滿物品的木架後傳來。 

艾利西斯兩階併成一階地衝下密室的階梯,適應黑暗的雙眼瞄到木架後方安格斯花白的頭髮,他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回頭關上了密室,然後他按照記憶摸到密室裡的木桌,動作純熟地摸到打火石,點燃了蠟燭。 

他衝到安格斯身邊,抽了一口氣。 

安格斯一如以往地穿著粗製的僧袍,只是眼前的他僧袍上染著腥紅。 

「安格斯?」艾利西斯著急地探看老修士的傷勢。那是一道很長的傷口,但讓艾利西斯放下半顆心的,是他知道傷口看似嚴重卻沒傷到要害。 

摒除影響心智的負面情緒,現在的艾利西斯專注於眼前的要務,恢復了他貫有的冷靜。他處理傷口的方式精練純熟,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卻帶著輕柔,儘量不讓安格斯感到疼痛,也注意到患者及自己的清潔與衛生,這是從回教徒那裡得到的知識。 

安格斯就著燭光看著他最引以為傲的學生,感謝上帝讓這年輕人能逃過追捕活了下來,這是他此生最大的安慰。 

燭光暈亮艾利西斯專注的臉龐,安格斯仔細看著他。 

即使穿著農夫的裝束,刻意弄髒自己,必要時能降低身段成功地模仿農人的舉止,艾利西斯總是有種不凡的氣質。 

燦亮的金髮與俊美的五官是人們最先注意到的地方,但吸引眾人的地方並不只有他完美的外表。附近村裡的小孩最喜歡接近這位高大英挺的金髮騎士,因為不論他們有多頑皮,艾利西斯總是能溫和地微笑以對。 

而純真的孩子認得何謂發自於內心的真正微笑,看得出他清澈藍眸中的溫暖。 

如果孩子們嬉鬧過度,或做了過分的惡作劇,艾利西斯在必要時也會提出堅定的勸告,這時的他總帶著一種他人少有的莊嚴與不可侵犯的氣勢。孩子們總會把他的話聽進去,不論是孩童還是大人,艾利西斯總是會對人造成這種影響。 

孩子們曾悄悄告訴安格斯,覺得金髮的騎士看起來就像是教堂裡所繪的持劍天使。 

他年輕而充滿理想,也許是他良好的出身背景與教養,加上對學識的求知若渴讓他從中體會到謙遜。從容的舉止,對事不對人、追求正義與秉持良知的處世原則讓年僅二十二歲的他散發出沉穩的氣度。 

但同時他也是一名劍術精湛、武藝高強的騎士。不為什麼,因為這是他自進騎士團的那天起最重要的訓練項目。 

安格斯憂慮著,他害怕騎士團所蒙受的大劫會毀了艾利西斯對人性的信任。因為現在的他在年輕騎士的眼中看到他之前從未見過的悲愴,及歷經創痛的滄桑。 

「安格斯,我保證我們會沒事的,我會保護你,想出辦法帶你離開這裡。」艾利西斯抬起了頭,迎上老修士關切的目光。  

安格斯看到了。他看到年輕騎士的眼中興起的決心。他怎麼忘了呢?艾利西斯是個堅強的孩子,他從小就離開父母,堅強面對家族為他所決定的人生,堅強面對嚴酷的騎士訓練,也面對過強悍的敵人,堅強地拿起長劍面對非生即死的戰鬥。 

安格斯突然想起了什麼,從屠殺中存活下來的他手中一直抱著沉重的長布包,他一直緊緊地擁在懷裡,深怕被人搶走,而艾利西斯忙著處理他背上的傷口,未曾察覺到老人揣在懷裡的東西。 

「我把『它』搶救出來了,艾利西斯。」老人眼中有難得看到的得意,但隨即因疼痛而消散。「……我無法幫你帶出其他的物品,對不起……」 

老人顫巍巍地將手中被僧袍裹住的長型物慎重地遞給年輕的騎士。 

「安格斯?」 

虛弱的老修士微微比了比手勢,示意艾利西斯看看手中的東西。「如果不是亞伯爵士和艾馮索爵士不顧一切地戰鬥拖延了時間,我連逃生的機會都沒有……混亂之中,我只能幫你帶出這個……原諒我這個沒用的老人……」 

艾利西斯閉上了雙眼。已屆中年的亞伯和艾馮索,這兩位身經百戰的聖殿騎士終於還是敵不過國王的人海戰術,躺在城堡的內庭裡。 

當艾利西斯強壓下了內心的悲痛,終於將注意力轉到老人放在他手中的東西時,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包裹物。 

不用打開,艾利西斯也知道裡面是什麼。 

他的長劍,以大馬士革鋼所鑄的長劍。(大馬士革鋼鑄造的長劍是當時人人渴求的極品,阿拉伯人的鑄劍術讓基督教世界的人眼紅,卻一直達不到與之相同的鑄劍水準和技術;換言之,基督教騎士最渴望能擁有的武器卻是出自於回教徒之手。) 

因為贈劍者的身分特別,艾利西斯一直沒有公開佩帶它,甚至絕口不提此事。 

但這柄對艾利西斯有獨特意義的長劍被老修士給帶出來了,沒落到掠奪者的手中。 

「安格斯……」艾利西斯的眼睛發紅了,老修士竟不顧一切地為他帶出這把劍。 

「我本來希望能為你帶出更多東西的……」老修士充滿遺憾。 

「不,這就夠了……只要安格斯你能活著就夠了。」艾利西斯喟道,當中不難聽出多年來對老人油然而生的親情。 

老修士經過這番變故之後,年邁的身軀現在終於開始放鬆,眼下的他最需要的是休息與良好的照顧。艾利西斯將他扶到密室簡陋的木板床上。 

「安格斯,一切都不需要擔心,你好好休養,我會在國王的軍隊來之前帶你離開的。」 

「……我們要逃到哪?」老修士在眼皮落下前喃喃問道。 

艾利西斯的手隔著布握緊了劍柄。 

「塞普勒斯。我們要去塞普勒斯。」

※※※ 

塞普勒斯(Cyprus,現今土耳其南部的島國) 一個半月後 

「對於發生在你弟兄身上的事,容我表示同情之意。」身穿高雅的長袍,氣勢懾人的回教男子說完話後,身子放鬆,半坐半靠地倚著鬆軟的墊子,但銳利的鷹眼卻沒有從眼前年輕的騎士身上移開過。 

一身平民裝束的艾利西斯不發一言,點了點頭。他的背脊挺直,不卑不亢,即使是在這位回教王子面前。(回教徒,也就是十字軍東征時代的撒拉森人,在西元811世紀時支配伊比利半島,一直到15世紀仍在伊比利半島擁有很大的勢力) 

伊斯坎德是一位蘇丹的第三子,雖不是繼位者,但被蘇丹與其他兄長看重,權勢驚人。 

回教王子與聖殿騎士之間,以外人的角度來看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但他們確有──艾利西斯曾在追捕專對商旅下手的強盜手中救了一名女子,一個對伊斯坎德而言最重要的女人。 

在不知女子身分的情況下,艾利西斯完全以禮相待,對這名異族女子提供保護,想為她找到親人護送她回到家人身邊,完全不求回報。

 在伊斯坎德得回妻子的那天,分處兩個世界的人相遇了。這激起了伊斯坎德對這位基督教騎士個人的好奇,也對這位本該是敵人的傢伙心存感激。 

伊斯坎德對基督教國家的騎士團一向不存好感,尤其是聖殿騎士團;但他卻私下派人追上艾利西斯,送上了名劍──當然是用了點技巧讓不願收下的艾利西斯收下了大禮。這也讓伊斯坎德印象深刻;艾利西斯認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應該的,不應接受餽贈。 

呵,有趣的傢伙。伊斯坎德當時聽完手下的回報後,手指撫了撫下顎,期待與這位聖殿騎士有再見面的一天。 

他只等了兩年。 

沒想到國庫空虛又貪婪的法王竟這麼快就說服軟弱的教皇,對聖殿騎士團下手。對於聖殿騎士團的覆滅伊斯坎德並不感到同情,現任團長德‧莫萊對信仰過於狂熱,一心只想要揭起下一次的聖戰,騎士團有這樣的下場,身為領導人的他也算是難辭其咎。對回教世界而言,聖殿騎士團的滅亡對他們只有好處,解除了一大威脅。 

阿拉,這真令人感慨,聖殿騎士團是毀於同樣信仰的人的手上。 但是眼前這個男人又是另一回事了,畢竟他相當欣賞這位騎士……伊斯坎德瞇起了鷹眼。 

「你可知道聖殿騎士在這裡並不受歡迎,你隨時有可能被人發現、出賣,送回法國領賞?」伊斯坎德發問了。 

「我知道,這只是暫時,我會帶我的朋友離開。」艾利西斯冷靜地回答。 

「而你來是想請求我將你送到其他安全的地方?」伊斯坎德一下子就猜到他的來意。 

誰都想不到一名聖殿騎士會被回教貴族所藏匿。艾利西斯雖然相信伊斯坎德的人格,但他知道自己在冒險,生與死就在伊斯坎德的一念之間。畢竟,他們身處交戰百年、不同信仰的敵對陣營。 

「不只我,還有我的朋友。」艾利西斯說道。 

伊斯坎德慵懶地換了個姿勢,坐起身來,摘下一顆放在精緻果盤裡的葡萄送入口中。「如果說我只願意送一個人走呢?畢竟一命抵一命,我只需還我該還的就夠了。」 

艾利西斯慎重地將那柄伊斯坎德所贈的長劍橫放在身前,將劍往前推了一段距離,然後退開了身子。「那就讓我朋友走,我任憑處置。」 

伊斯坎德充滿興味地看著他:「是嗎?」 

艾利西斯平靜的湛藍眼眸無懼地回視他。 

伊斯坎德突然優雅地站起身來,拍了一下手,他的侍從無聲地從暗處出現,他比了一個手勢,對方又退下了。 

不久後,侍從再次出現時,旁邊多了一個人。 

「安格斯!」艾利西斯驚訝地站了起來,伊斯坎德竟然知道他和老修士的藏身處,叫人把安格斯帶了過來。 

「我這裡很安全,你朋友可以安心休養,帶著傷從法國一路逃到這裡,最好還是多休養一段時日。至於這段時間,你們好好考慮一下要動身去哪裡,我的商船隨時都可以帶你們去想去的地方。」伊斯坎德嚴峻的嘴角浮出了笑意。 

「殿下……」 

「至於那把劍,你還是帶著吧,一名騎士豈能無劍。」伊斯坎德不在意地揮了揮手,轉身離開房間。 

開玩笑,如果他真敢對妻子的救命恩人怎樣的話,他下半輩子就不得安寧了……他甜美的艾莎有本事把他罵到耳朵聾掉。 

回教王子兩手輕鬆地背在身後,心情愉悅地往女眷的房間走去。 

※※※ 

艾利西斯走進安格斯的房間。經過數天安靜的休養後,老修士的氣色與體力明顯的好多了。

 「伊斯坎德王子剛剛告訴我,騎士團裡有許多弟兄逃到葡萄牙去了,那裡歡迎他們。」艾利西斯在安格斯面前盤腿坐下。 

這個房間位置隱密卻光線充足,空氣新鮮流通。窗外傳來中庭噴泉的淙淙水聲,空氣中飄散著迷人的異國香氣。房間精美的雕窗是阿拉伯工匠精心的傑作,細緻繁複的馬賽克隨處可見,繡著燦爛金線的枕墊堆疊在美得令人讚嘆的地氈上,讓人可以或坐或臥,完全放鬆下來。不像艾利西斯許多守身苦修的弟兄,伊斯坎德的確知道如何享受生活。 

「你想去葡萄牙嗎,孩子?」安格斯看著艾利西斯。 

「我會先護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艾利西斯說道。他已經不能回去法國了,他的身分會讓家族蒙難。他唯一的選擇就是加入其他逃亡的弟兄。 

他會冒險來找伊斯坎德的理由之一,就是知道伊斯坎德能幫他安頓安格斯,讓安格斯不致過著餐風露宿的流亡生涯。 

安格斯專注地看著年輕的騎士,像是要穿透他的靈魂。 

「跟我到蘇格蘭去吧,艾利西斯。」安格斯的手覆上艾利西斯的肩膀。「跟我回我的故鄉去。」 

艾利西斯驚愕地看著老修士,瞠大了藍眸。 

老修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一起到蘇格蘭去。」 

(第一章完,全文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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