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前的一天，先生跟楊德進老師通電話「楊老，您好！」楊老聲如洪鐘的回答「我很好，您也好嗎？」

楊老耳朵重聽，必須聲如洪鐘，練就了他大嗓門的習慣，我們也都習慣了。

先生提到哪天可以聚會吃個飯吧！

楊老大聲說「我最喜歡去 King’s Buffet ，隨自己喜歡挑自己愛吃的東西。」

先生說「好呀！哪天一起去。」

並沒有說定哪一天，先生又覺得開車太遠，事情就擱下來了。

楊老一定去過很多次，應該有沒有見到我們的失望吧！

後來跟他打電話，說了一半，他會說「你等一下，我去換個電話。」

這一換就變成了亂碼般，不是他那邊翁翁響，就是電話號碼錯了，要不就是請錄音的留言。

錯亂的人生路，沒有預測的人生路，楊老就這麼快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前一通電話還說「我太太剛出院，換我住進醫院了。」

他這一進去就沒有出來。李中華老師告訴我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們哪裡能接受呢！ 他精彩的演講舞台：《水滸傳》、《西遊記》、《唐人傳奇》、還有他拿手的《金瓶梅》，還有Kins Buffet 的承諾，都在等待完成的路途上呢！

像是古早年月聽古早味的說書般，楊老寬闊如山高水長的演講，一塊黑板，一隻粉筆，縱筆疾書，侃侃而談。

台下的我們聽得如醉如癡，他卻賣個關子「且聽下回分解」。

我特別喜歡聽他講《唐人傳奇》，每個故事都是一段不同的尋奇，好聽得不得了。

楊老自己也演繹出一齣傳奇的一生，他在台灣做警察局長的時候，跟美國有名的電影明星Steve McQueen 拍個一張照片，他童心未泯，開心得像個孩子般傳給我們看。

他和夫人張毓秀女士，都是家世顯赫的殷實人家，家裡收藏的寶物不少，有一次邀請我們去他家觀寶。他收集古書、奇石、硯台、印泥等。我們看得愜意。

張毓秀女士不甘示弱，說他們家後院一塊空地，捐給有關機構蓋了一座小學呢！

我們是一群觀看傳奇家庭的朋友，瞪著眼睛，平息呼吸；像看一場精彩的電影短片，直到說再見才知道戲演完了。

人生如戲，楊德進老師的戲演完了，光榮落幕。

楊老在很多方面是我們的老師，更多方面是我們的好朋友。

交流協會的焦祖平先生說「要聚會要吃飯要趁早，別等到像跟楊老約好了，他人卻先走了。」

楊老，您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