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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27 22:19:10瀏覽265|回應0|推薦10 | |
從大陸遷台的父母,無法讓生長在台灣的孩子有老家的記憶,面對無親戚在台的現實下,父母與緊鄰發展出牢不可破的親密關係,讓此情緣綿延至下一代,可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以軍公為背景的四家,合居於同一屋簷下二十餘載;媽媽們共用一間廚房,各自的「領土」只有靠煤球爐之所在畫分界線。其中鄭家兩姊妹在我住休士頓時又成隔壁鄰居,她倆於我生產後幫我先後做了兩次月子,三人子女也如我仨幼時一般共度童年,堪稱佳話。 後來我們搬回加州,路途遙遠,難得見面,但聯繫未斷。我趁機請教鄭家么女如何把其女教得出類拔萃,她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將其引導女兒的路數傳授於我。自我舞文弄墨伊始,鄭家四位一直是我的忠實讀者,他們時時不忘鼓勵我更上一層樓。 在加州,我們住在一個以學區著稱的橡園小市。兩個孩子上初中後,我欲重返職場,便託一位近鄰老美在孩子放學後看管他們,等我下班後再接孩子回家。 被孩子尊稱為外婆瑪麗的長者已獨居多年,但六個孩子對她都非常孝順。當她住院做手術時,五個兒子聚集於醫院靜坐默禱多時,直到手術完後才散去,二媳尚自告奮勇看護出院後的瑪麗,數周後始由住在拉斯維加斯的女兒女婿前來接手。 某日,我按鈴造訪,開門的是瑪麗遠道而來的女兒,她見到黑髮棕眼的我站在門口,不假思索地說:「謝謝妳幫我照料我母親。」驚訝中,我靦腆地不知如何應對。瑪麗是我在美遇到的貴人之一,多年來她給予我的幫助遠勝於我到她家陪她聊天的小小回報。其女兒在初見時即對我深深致謝,可見這家人的善良厚道。 後來,瑪麗被她女兒接到賭城家同住,以便就近照顧,她曾打電話向我報平安,並留下女兒家的電話號碼。遺憾的是,回電前,我接到來自大兒子瑪麗仙逝之噩耗,這消息雖令我感到錯愕,但我也為瑪麗能安然離世感到欣慰。 搬到新家後,由於整理物件曠日廢時,接著大瘟疫來臨,我僅去過兩個鄰居家作客。 首次邂逅聖塔芭芭拉前市長希拉,是在她為一位市議員候選人在自家舉辦的政見發表會上。會中,我目睹了居民們對市政參與的熱情,而真正令我揮之不去的印象,乃是希拉近九十度彎曲的身影。 近日,我們被邀請至來自南非的鄰居家裡作客,先生是荷蘭後裔,太太是法裔,兩人和藹可親,雙方立即互生好感。 那次聚會在座的還有希拉;剛為新市長當選人輔選成功的她,顯得精神煥發。她談笑風生,分享了她過去熱中的登山活動,敘述中夾著「那時我八十九歲」一句耐人尋味的話。此直白於我是莫大的鼓勵,讓我認識到人們總能正向前進,即若身驅已漸漸老化。 當其他客人告別時,主人特別將我與夫婿留下。談話中,我了解到曾是骨科醫生的男主人,十年前因換肺而停止行醫。八十左右的他,整晚興致勃勃地接待客人,這又是一個激勵人心的例子。 那晚,我帶著備受鼓舞的心情走到家,整周我都神采奕奕,滿懷希望地過日子。我有諸多好鄰居作伴,度過人生不同的階段,福氣可真是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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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