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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5/31 12:46:03瀏覽590|回應0|推薦7 | |
我既無法親近父親,就只有離他更遠。我就像那些愛惹事的學生一樣,應付訓導主任,只能站在遠處,避之唯恐不及。那些被他修理過的男生知道我是他的女兒,竟在背地裡以「XX二」嘲謔地叫著我。剛開始聽到這樣的稱呼時我心底還沾沾自喜。心想爸爸是「一」,那我就是「二」囉….還虛榮的引以為傲。直到有位好心的女同學跑來教育我一番後,「啊!那些臭男生…..」我才恍然大悟,羞赧得躲在耳背後恨得牙癢癢的。在那樣的年紀,我那懂得「二」的另一個隱喻,但父親名字裡的「一」字,卻真實的反映出他追求完美,堅持理想的性格。 「一個國家如果體育不振,那根本無國力可言….」父親對當時的台灣體育環境和教育制度,非常悲觀。除了棒球?我們還可以有什麼?擺脫了「東亞病夫」的我們,如何更碩壯自己走向世界呢?但硬體設備不足,國人普遍對運動的不重視等因素,在在都使學有專長的他,有苦難言,有志難伸。我不知道「體育課」常被固定的拿來做為補考或小考時,這對榮譽感極強的他有何感觸?我倒是為此下了一個註解:當體育老師最好混了。 然而,讓父親失望的豈止是國家大事而已,面對學業成績不理想的我,他更是充滿無力感。「妳要是不好好讀書,就去打球吧!」當他把我生命中的第一枝網球拍交到我手上時,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悲切神情。我隔著網狀的拍面怯怯地看著他,他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這是好球拍,全台灣只有三枝而已….」不知怎麼著,我頭一低,眼眶竟溢滿淚水。分不清那樣的我是被他放棄了?還是被他從絕望的谷底救起?我茫然地拿起那一枝嶄新的木制硬網球拍,淚終於滴了下來….。 有人說:「知女莫若父。」可是父親,你真的懂我嗎? 我以為我長得像你,我就可以擁有較多的恩寵,結果你卻偏愛長得漂亮又會撒嬌的妹妹。你從不問我心裡真正渴望的是什麼?我卻一味的去討你歡心。從讀書選校選科系、到交男朋友找エ作,總努力地去迎合你的期望。對你所有的偏執和自私,我不敢有絲毫的怨恨。而不敢怨恨,難道只為窺視你顯少外露的溫柔?但是,當我意外的發現不苟言笑的你轉身後,也可以擁有袒程裸露的快樂時,竟無法直視你真實的喜悅。於是,我選擇逃離。 我們相互掩飾並學習躲藏,愛,已是不能說的言語。 我不明暸人世間最該親密的人反而最疏遠?最重要的話,為何都要藏在最深的地方?就像我總是把父親,你,擺在最遙遠的距離一樣。漸漸地,我也習慣了那樣的距離,直到你完全離開家為止。 然而,我從不以為父親會真的選擇離開。就像小時侯,母親負氣帶著我們回娘家一樣。「出走」不過是婚姻裡常被拿來穿插上演的一個遊戲罷了,對一個追求極致完美,護衛榮譽和顏面勝於生命的顧家男人,他不該,也不會輕言放棄的。家只是離他遠一點而已,會回來的。再遠,再晚都會回來。 月光下,我靜悄期待父親從門外傳來夜歸的腳步聲,卻只聽到母親更多的哀怨和控訢。她把父親珍藏在沙發底下的酒一瓶瓶地打開,以酒消愁,以淚洗面。當母親不斷的以她的見証做為背棄的佐証時,我也像被判了刑一樣的不再抗辯。我彷彿是父親沈默的影子,在面對遠離愛情,蒼惶失措的母親時,自私而懦弱。最後,我索性把自己嫁掉,逃得遠遠地,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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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