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於103.7.21中華日報副刊)
那個燠悶的午後,我的陽台很韋瓦第。
春天剛轉過身,碎花洋裝的裙裾猶在風中翻飛,初夏的太陽已赤豔豔,馬路旁兩排的木棉花彷彿起火燃燒,吐出烈焰般的橘紅火信。倏地,太陽倦勤了,躲進淡青的天色裡,有風雨欲來之勢。
將雨未雨的窒熱,將坐在窗邊的我悶出一身汗臊味。我心浮氣躁,一股勁兒把衣服脫了,丟進正轟隆隆運轉的洗衣機裡洗淨、脫水,然後晾乾。冬天的羊毛外套,秋天的及膝風衣,春天的白襯衫,還有夏天繽紛的短袖恤衫一同晾在竿子上。此時,一陣輕風拂過,衣架上的各式衣服依著南風的節拍,抑揚頓挫搖曳起來,以隨興的陣式演出「四季協奏曲」。一道微光從厚厚的雲層中暈染開來,烏雲漸漸散去。
在陽台上,我凝視著那道乍現的靈光,安靜下來,隨著音符起落輕輕哼唱不知名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