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低氣壓好像還沒襲來這總是緩慢化外的平原,拉開窗廉,晨光一下子溢滿整室。
光中的灰塵像是北半球的初雪,在這樣高度的城市也依舊細密安靜的下。 我不敢大聲的呼吸,只得躡手躡腳的為自己倒杯水。 一口氣沁入身體的液體,我覺得自己鼓滿了透明晶瑩。 很舒服,生活應當是這樣展開的。
我賴了一陣子床,起身後還怔怔的看了一會室友早就離開的被窩裏那幾隻新來的可愛小玩偶。
空氣還未寒,隨手扭開的收音機裏播報員說著有關森林大火的消息。我不經納悶,這焚山的季節究竟何時會終結?
記憶中那一些蒼翠清香的山林,我不忍心想像她們焦黑殘破的狼狽。
芬多精與雨露山風的氣味,縱使我拼命仰頭也見不著頂的樹木,林間靜謐中喧囂著蟲鳴鳥叫的平衡舒暢,拾一片落葉果實或者驚見淡雅馨香的野花。
我看著書桌前排列著的溪頭松果,墾丁的相思豆,賓州大學校園裡的栗子,異國的貝殼,細沙,落葉書籤。
有時候真的會惆悵,生命中果然是無法期待持恆的風景。
不知為何我想到昨天睡前閱讀的那篇故事,有關於一個女孩對於她所擁有的一對翅膀的幻想。
故事的結局是死亡與重生交替的意像,女孩幻想中的女孩終於愈振翅卻墜樓的同時,女孩正搭上一班往全然陌生的地方飛行的班機,沉靜而堅定的離開。 就好像吉普賽人絢爛的憂傷,飄蕩著吟唱著永不安定的命運,女孩到了哪裡去接下來會如何,我終究停止臆測。
只是有能力畫下句點就是一種勇氣與解脫,我想像她的眉梢唇畔能有自由的風華。 那樣的美麗就應該是屬於那樣的靈魂的。
有時候依賴是危險的。
「將生命交給沒有重量的猜測,在一開始便註定了傾頹的命運。」
該纏綿的是自己與自己,恐怕這樣才能益發趨近完整。 但自戀與狂傲之間可容忍與不可容忍的界線何在?
我是不明白,如果能夠哪一個人願意的話回答我的問題吧。
不過弔詭的就是,來回答我的,我會自戀狂傲的為你塑上一張自戀狂傲熟不可忍的刻板面具。輾轉之間原來問題依舊在自己身上~~是這樣的,不解也罷。
終究就是個無聊的傢伙在對著晨光自言自語~ 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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