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 2010/09/24 04:15:42瀏覽134｜回應0｜推薦6 | |
十 閒居素描 3 在一個愉快的氣氛下，和老人家們，閒聊目前鄉間實際狀況，首要的是要聽聽他們的意見，再作近一步表示我們的計劃。很是順利，老人家畢竟是有明智開朗遠見。不但不阻止，反有激勵我們的意向，我們當感到非常的慶幸。只要看我們勇氣與決心了。自認，經歷一段時間的靜靜修養，有自信體力已經很好，比之婚前確有了很大進步。想想休養是很重要，心寬才會體壯。 一天我決定到上海，要坐獨輪車到列新港碼頭搭長江通往上海的貨輪，這段路上到沒有什麼危險性。一個人攜簡單行李，因為有股熱烈的希望，在慫恿我，壯著我的膽量，不畏懼任何意外，一顆單純的目標，只欣喜，沒有憂愁，平安地到了上海黃浦江碼頭。踏上那塊土地之後，不知怎的感到胸有不適，大概是乘輪的勞累，還是心情太激動後的反映吧，不過總有些憂慮。但自己還默默地祈禱著說：「老天保佑我呀！」處於此刻，不允許發生任何的意外。雇了一輛三輪車直向王棣華的家駛去，經過繁華的南京路，轉而走到法租界，她是住在那兒，是極熟悉的地方，以前曾經住過她家一段時間，她住的是二樓。因為事先我已告訴她我到上海來的訊息，她早有了預備，她當天在家等我的到達。久別重逢，呈現出一番親切感，她高興的問我：「一路是很辛苦吧！」旅途是沒有甚麼舒適可言的。能夠相互接近，就是快樂，正在閒談之間，我感到身心不舒服，誰知道發覺我的舊疾又復發了。她知道我有那老毛病，並不太意外驚慌，到是叫我快躺下休息，給她忙的不歇，覺得十分慚愧，出於意外地增加了她的麻煩，實在過意不去。 第二天吧，她說陪我去看醫師，經醫師的診斷，果然不錯因勞累舊病又發。配了服用藥物要我安靜療養，這不能預期的事，我也告訴他說，這是計劃要到重慶去，到上海來是主要的目的是探聽去的路程。他聽了之後，嚴厲地口氣對我說，千萬莫作出此冒險的打算，據說那可通之路，是十分艱險，不要說像這樣弱而有疾在身的人不能成行，就是年輕力壯的人，中途困倒，甚至丟掉性命時有所聞，說起那條通道，是絕對沒有保障的險峻之路，希望我打消那個觀念，對身體才有挽救。一股熱騰騰的血，像是被冰塊凍硬了一般。暫時也只有接受那無情的打擊，收拾心來養病。 棣華做了我的特別護士，朝夕均由她細心的照顧，不時地勸勸我，要我暫時拋棄一切，安心靜靜地療養，她那親切而誠懇的慈祥的心腸，使我深深的感激，高高興興的離家，今天病倒在棣華家裡，給她的困攪實在無從說起。 強迫服藥之後，漸漸地有起色，偶然間還見咳嗽的紅色，但還比前幾天有好轉，心也寧靜下來，不再是那般激動，這時也想起了銘，在她心裡總為我這次的上海行會有圓滿的結果，再也不會想到我已是病倒。我恨自己，怎麼如此的脆弱無用，我說過，快樂的日子過去得很快，病倒時有如渡日如年，可不是嗎？終日躺在床，一日三餐精美的食物是因棣華她一個人處理，看不出她有絲毫的不耐，總帶微笑活潑而自然的姿態在我眼前走動，她實在細心且有耐性，對我的照料是無微不至。世間那有像她這樣的朋友，這成不幸中的大幸，遇到了她。 臥倒病塌，有過多次的體驗，病的可怕，我深受其害，我回想許多的病況，都是非常的嚴重，不啻都是從鬼門關上逃了回來，算我的命根是長的，有勇氣次次戰勝了病魔，令我感到相當的驕傲。經過幾個星期的療養，覺得大夫的藥石的功效甚佳，最重要的是棣華的照顧，還有她懇切的的勸勉，使我的病情迅速的有了驚人出乎意料的好轉，已經沒有什麼病況，完完全全是恢復正常的狀況。我非常的高興，把過去的期望與憂慮統統拋開，徹底覺悟，不再作那美麗的單相思的夢，必需把握現實，腳踏實地，振作起來，唯有健康才有前途，唯有拋棄幻想才能有心平氣和。我思忖之後，也告訴了棣華，也極端讚同我的思路，她說：「只有開朗的思維，才是正確的人生里程，許多不切實際想法，都是徒給自己帶一些憂傷與困惑。」現在從實際的殘酷跳了出來，正是人生的開始，應該在可能的範疇內，去開拓自己的未來。 我的人生觀由於一再的折磨，作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覺得像是放下混身的重擔，已經沒有任何負荷在我的身上，自由而放任多了，魔思幻想，都是來磨折自己的禍根，以後的我決不為幻想所纏繞，這是從實際的苦難中獲的啟示與教訓。棣華見我有開朗的心情，她為我高興而鼓舞，她格外顯得青春活潑，她的動作，她的那般樂悠悠的神態，令人看著心裡也感到舒暢，這對我的健康在友人的關懷盡致的雙重意識下，乃有如此快速的恢復，該怎樣來表達我內心深處那份感激。我們彼此只有沉默，祝福懷感激均在不言中。我坦誠地說：「我計劃回家，這個含有刺激性濃厚的上海，不是我久留之地，同時也不能持久地勞累住你家啊！」她沈默了一下後說：「現在的你表面看是恢復了健康，可是實際還得靜加療養一段時間，凡事莫不能操之過急，所謂欲速則不達。」她的誠擊讓我感動得淚下，這番友情，給予我極大的欣慰，我心想友情至上，無以倫比，確實是我病倒後一帖起死回生的救命丹丸，友情永遠不變的友情，它太可貴了。 依依不捨，原是人的弱點，不管有多濃厚的情義，終有離別的時刻，決定了離開上海，回到家鄉，一無牽掛地要徹底將身體恢復元氣，不再自尋煩惱，是我唯一決定。在一個晴朗的溫和的天氣，和棣華道別在黃浦灘的輪船碼頭，揮揮手，只道聲各自珍重再見。 一場幻夢到此乃醒過來了，回到了銘的懷抱。只說過去的一切都是夢，上海之行，是驚醒了漫漫的長夜的幻夢，我誠懇地說只在上海這多天，知道你是思念我，也同樣是在懷念你，彼此同樣的懷念，回來是解除所有的相思，說我痼疾又發，幸得良醫的診治見效，加之有棣華的照料，乃得有今日快快樂樂回到你的身邊，經過這一趟的磨拆，使我真心地認識自己，也明白美夢終於是個夢，今天是夢中醒來的我，以後我們要另謀可行的計劃，給予我們新生的起步： 當然銘知道了我舊病復發，心裡也必也憂慮，不過一切只有順乎天命的安排，無須作無益的一切掙扎。人生嗎，就是這樣，能夠擺脫才有快樂。可不是嗎？說來鄉間又出了許多不安的現象，到處多有匪徒的凶暴勒索案件，過去的一段悠悠閒散的生活，可能不會持之以久，丟了一件的困擾又添了另一件騷動，終於是無法過著自我希求的生活。看清了，身處這個戰爭血腥的時代，大地之上怎會有乾凈土，不幸的我們出生在這個世紀，這個烽火瀰漫的土地上，只有慢慢地一步一步走著，只有今天，莫奢望著明天。 素稱我岳父多年來與地方結了不少善緣，一些不肖之徒，總是說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心態，無意來騷擾我岳父。平日也懷有與人素無怨無仇的坦然心態自居，雖看到許多事實的存在，無疑有些擔心，但也未採其避免萬一的籌劃，純是以保守的觀念維護著生活的正常化。這是老人家的人生觀。 |
|
|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