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戰禍】

  小說 《蘿蔔乾》 【二 預言】- (4)      編著

「我爹過去閱覽過這書時並未在意，待見到張將軍也對此書內容深信不疑，便認真研究起來，手抄了一冊，帶回來還叫我整冊熟背下來，朝夕唸誦，就怕日後丟失了這書，而他自己又記不全。」

少堅這時從捆著長刀的包裹中翻找著，取出了昨夜拿在手上的那一冊《帝師問答歌》手抄本，交到了妻子的手裡，說道：「阿梅，妳看看是不是這個？」

綺梅翻開一看，見到是婷兒的字，才知今日一早所見自己丈夫睡夢中手上還拿著的，原來就是這一冊了，也想起這是過去自己在教導婷兒練字時，婷兒她《三字經》、《百家姓》……等等都抄到膩了，自己便口述出熟記的《帝師問答歌》內容，讓她來逐字抄寫。

冊頁裡字字秀麗，婷兒自己也覺得這些字寫得極好，便將各頁都收攏起來，縫成了這一本薄冊子。
 
綺梅翻到了一頁，交還到丈夫手上，自己口裡緩緩背誦了出來：
手執鋼刀九十九，殺盡胡人方罷手。
炮響煙火迷去路，遷南遷北六三秋。
可憐難度雁門關，摘盡李花滅盡胡，
黃牛山下有—洞，可藏一萬八幹眾。
先到之人能安穩，後到之人半路送。
難恕有罪無不罪，天下算來民盡瘁。

少剛與婉玉也擠過來少堅身旁，看著這冊子，與綺梅所唸誦的，果真是一字不差。少剛瞪著大眼，驚訝說：「大嫂不虧是教書先生的女兒，這一整本都能記在心裡啊！」

綺梅略帶苦笑，說道：「那是幼時被我爹逼著強記下來的東西，加上一整年早晚唸誦，才能記到現在，唉！」
綺梅續道：「這文句中如炮響煙火，遷南遷北，都已經應驗戰爭不斷，軍閥割地，各自為政，國都南北遷移，不知幾秋了。接下來還有兩句『黃牛山下有—洞，可藏一萬八幹眾。』我父親與張將軍參謀都認為這黃牛係指全中國，下有—洞要能躲藏黎民萬眾，那只有南方兩塊從清末以來避開戰火的寶地，香港島與臺灣島可解，其中臺灣已開發了多年，最是有可能，可惜卻被日本人趁早將這寶島給佔去了。」

「那張京將軍聽了大喜，也不管那麼多了，密令他底下兩個最得力的副將何雲開、何鳳翔，將所藏財寶分頭運往這兩處藏放。運往香港島的那船竟然回報說沉了，也不知真假，而私渡往臺灣的部分，也使了許多銀錢去買通日本官員，最後何鳳翔回報，已埋好在新竹城隍廟後兩處宅內，所埋的位置還弄成了一張圖，交到張京將軍手裡。」

「那往香港的何雲開，遇沉船僥倖不死，後來輾轉流離，才回到南京來找張將軍，張京卻懷疑他私吞財寶，將這人關了起來，嚴刑拷打，要逼問出財寶下落。那何鳳翔知道了哥哥何雲開大難不死，回來後卻躲不過張京的酷刑，眼看就要死在將軍手底，就偷偷將何雲開放了。」

「這兄弟倆連日被張京派出來的部隊圍捕，已無處藏身，心想這張京不除，日後恐怕永無安身之地，便放出了假消息，讓張京的人馬都出了將軍大宅去城裡到處搜人，再夥同當時盜墓土匪馬福地的人手悄悄殺進張京宅中。那馬福地自己暗藏的盜墓財寶也是夠多了，卻是看上了張京將軍的三姨太沈靜如，也就是……婷兒她的親娘。」綺梅說到這裡，聲音漸漸有些顫抖。

「啊……」婉玉與少剛聽到這裡都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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