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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8/10 15:20:00瀏覽33|回應0|推薦2 | |
阿維前面是一個穿著白色貼身長袖運動外套的女性,亞麻色的健康膚色,一頭又薄又削的棕色長髮隨著她慌張奔竄的動態晃動。除了用幼幼的髮帶束好的一小撮髮絲,其餘的都愈發凌亂。
直至現在,我才看到快步走在那女人後面的阿維,口袋裡的右手原來是握著銀亮的短刀,如同那天在噩夢中所見到的一模一樣。
難道與我的情況一樣,是在逃走的女人?
阿維毫不留情地往她的背脊斬了一刀,由右上方至左下方,拉出了一條血跡斑斑的細長傷口,刀子並不是很流暢的劃開,大概是脊骨和衣服的阻力所導致,變成單是肉眼所望,都彷彿能夠親身感受著那種凹凸不平的粗糙觸感。而她只是叫了一聲,稍微狼瘡地碰到牆邊,然後繼續往大門口的方向跑著。
一刀接一刀,阿維砍得她披著血污地跑著,白色的上衣襯著殷紅的血液,是多麼的鮮艷奪目,像極一件美麗卻殘酷的藝術品。
這間屋舍之中,如今翻起了暴力的血浪。血液蓋過了地板,把一切都染成深深的紅色。觸目的血路、血腳印,是恨意的證明。
我不想看下去!
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太痛苦的關係,那個女人終於不支倒地。此時,由於她的臉容面向我的關係,我總算清楚看到她的外貌。
淡漠的眉、明明是單眼皮卻是不算小的眼睛、古典味道的銀絲水晶耳環、抿著的薄嘴唇……
攤坐在地上、滿身都是血淋淋的傷痕的她,用手往後緩慢地爬著,直至被沙發擋住去路為止。她滿眼都是絕望的淚水,淒然沿著臉龐的弧度滑下。「阿維,不要───」她搖著頭,以楚楚可憐的哭音求饒說:「我回來,好不好?我不離開你,好不好?」
聽著我以外的女人,以輕柔婉順的音韻叫著他的名字,儘管身在這種暴虐的恐怖場面,還是令我驚惶的心神感到異樣的難受。
一個爬著、一個走著,直至我再也瞧不到那女人的容貌。而我,終於看到阿維的正面,他嘴角微微牽起,卻又稱不上是一種笑容,硬要說的話,那可能是包含著嘲笑的意味。根本就沒有聽從她的哀求而心軟下來,那毫無憐憫之情的心中,似乎是燃起了殺戮的喜悅。
其實,也許只要放著不管,那女人應該都只有「死亡」這一個悲慘的下場。不過,阿維沒有放過她、讓她好過的意思,揮手一刀插入去後,故意以側向的角度大力拔出來,把傷口拉扯得更深更大,頓時血花四濺流滿地。
女人的尖銳哀號聲下,他目無表情的用衣袖隨手抹抹一臉的血,然後用刀子向傷口內的各個方向不停的挖著、撕裂著,在這種虐殺的折磨下,我注視著全部的經過,不寒而慄。
伴隨著不屬於人間的慘烈哭叫,他拔出刀子,再插在別的身體部位重複著同一個動作,直至血泊中的她一動也不動。也許,是被撕裂得血液流乾了。
沾滿鮮血的心,全然地迷失了。源源不絕的酷刑中,惟獨看不見他那失去墊愛的淚水。
彷如穿越了時空,呈現在我眼前的過去,是無從得知的真實,還是我那無可救藥的妄想?
* * *
處身於現實中的我,從後面的被抱住了,但我迷茫的心神無法離開眼前的幻覺,所以遲遲沒有反應過來,也沒有掙脫對方作出反抗。
「對不起,我不想這樣,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雙手!」是阿維那溫暖得令人心寒的擁抱。他不是要殺我嗎?我不是即將成為下一名犧牲的受害者嗎?
最後,他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我當然不敢在這個時刻重提舊事。不過能夠成為眾多受害者的唯一例外,我應該感到慶幸才對,實在沒必要再刺探他的底線,那只是玩命的愚昧表現。
我在他的懷裡轉個身,變成大家面對面的。只見他一臉罪疚的歉意,不斷按摩著我頸部的瘀傷。「以後,我不會了,我向你保證。」他憐愛地撫著我的髮絲、背脊,最後只是抱住我的乾站著。
「難道對於你而言,我是這樣沒安全感嗎?」我抬起頭,以平和的眼神凝望他,吃力地擠出虛假的笑靨,裝作沒有毫絲受驚,言語之間故意透露出對於不被信任的不滿,以掩蓋我真實的混亂思緒。
說著一次又一次的對不起,他緊緊擁抱住我沒有放開,彷彿是害怕只要一放手,眼前的人就會永永遠遠的離開再不復見。傳來耳邊的強烈心跳聲,我感到那種令人無法釋然的一種無以言喻的懊惱和傷感。
儘管明白到接下來的自己已經落入安全無憂的情況,而我卻是緊張得快要隨時暈倒過去的激烈,這裡的空氣太過凝重了,巨大得攝人,幾乎喘不過氣。
我尋思著。人在噩夢裡是無從堅強起來的,這是不能超越的現實,也是一種嚴厲的詛咒。
此刻,我好像清醒地看到全景,那種藏不住的黑暗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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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