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還穿著毛衣,天氣一年比一年異常。 哪的數百年火山突然爆發,哪的夏天又下起了冰刨。 記者等著我發資料過去,旅行社等我提案談交換,同事堆疊上來等著我簽名的表單... 呼吸困難...。
我的身體想驅車靠近海,像著了魔,像男人見了女人的魅惑,就止不住慾望的騷動掌控生理的反應。
一件白色襯衫、一條深藍低腰牛仔褲,套上我的靴子,透過藍黃色鏡片看到向前邁步的自己,有幾回,我想一路開到淡水奔至北海岸。 以一根枯了的樹枝,從我的腳邊綿綿不絕橫越整個海灘,渴望和思念澎湃激盪成了永世魔法,一個眼神便能救贖我們原來麻瓜的世俗愚蠢。
這是我愛的自己,可也是你愛的我? 那麼,對於你,我能愛你些甚麼呢?
面對我的那些喃喃自語,你說,都走下去了,需要害怕甚麼。 我開始為著自己的猶豫感到無比羞赧,因為在愛你的這條路上,行徑至此,任何猶豫任何遲疑,代表的不過是自己的缺乏信心與失去對你的尊重。即使過往的愛情中,我們總是習慣用著糖衣的包裹掩飾自己的怯諾,誣滅了愛情的本質,扼殺愛情的熱度。若我比別人多一份自覺和領悟,那麼我該做的應該是握著你的手,毀棄那些對我們不會有任何正面意義的困擾,只要無庸置疑的愛你,便是我唯一能夠愛自己的方式。
愛你不是信仰,不是教義。 是一如睡眠修補身體運行,是一如呼吸清新空氣的微微悸動。 我在你的生命河面倒影我真正的靈魂,你在我的性格輪廓甦醒你的顫動。 如果愛說不出口,是因為你的唇我的唇替代了言語繁複累贅。
我能愛你甚麼呢? 攤開紙筆,能為你留下一點甚麼,我問自己。
在你像個孩子碎碎唸時,沉默聽著不搭理,只要給你足夠空間思索決議;在你疲倦無力時,用我不甚完美的胸線鋪成柔軟的避風塘,擋那些擾人的風;在你慘遭職場老闆的虐待,我憤恨更甚於你,計劃畫一個豬頭面具快遞送他當禮物,那些你想說的想罵的,我以淋漓盡致的聰慧取得你的笑顏;在你是男人時,我便是屈服於你的女人。 這,是我能愛你的義無反顧。
我的文字非常小眾,愛的人便愛,不愛的人不屑一顧。 一如我的人。 我沒有一般女人的乖巧不發一語,我沒有一般女人的好廚藝,一輩子當你的非傭便能心滿意足。 我貪婪,自私。 因為我是你的情人,你的朋友,或者,偶而成為你的母親。
我問我能愛你甚麼? 或者,我該問,我能不愛你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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