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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5/12 21:03:06瀏覽650|回應0|推薦1 | |
下午知道四川發生7.8級的地震,於是在剛剛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到底是「人定勝天」還是「天定勝人」? 在人類的歷史中,存在很多的假設及實踐的記錄,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時間留下不同的事蹟,可是偏偏都指向相同的軌跡,或許可歌可泣,但更多時候 似乎是不得不然! 會設著自己 如果生在「春秋戰國」「漢唐」,可以如何如何!如果不幸生在「萬曆十五年」的「明朝」又能如何如何!如果更不幸生在「驅除韃虜」的「晚清」,又該如何如何...... 但是一切是天定還是人定?是命定或是自定? 或許一切只能順勢,由「戰略」引導「戰術」,因勢利導 而後 順勢而為,像熱力學第二定律一樣,服從熵的方向! 因為 錯誤的戰略無法輕易以任何戰略彌補! 只是 不禁迷惑:到底想做的是什麼? (廢話有夠多的,還是來看文章) 20080512四川大地震後 牛肉的吃與不吃之間 佛教徒受到回教徒的逼迫,再加上傳統婆羅門教的普及,佛教走到今天,在印度幾無立錐之地。然而,佛教不殺生的觀念,卻被婆羅門教所採納,不吃牛肉變成今天印度教的重要信仰。據估計,印度大約有2億頭犛牛,約佔總人口數20%,走在印度街市上,看到到絕對是人牛共生雜陳的畫面。 基督教源起於巴基斯坦,那是在猶太人的領土上,2千年下來,基督教徒遍佈全球,就唯獨猶太人中的基督徒比例非常低,以色列國境內的基督徒數目寥寥可數。兩大宗教同樣在本地本族幾乎絕跡,是一種歷史的偶然嗎?我沒讀過這方面的研究,不敢妄下斷言。然而有趣的是,猶太教是另一個對肉品有特殊看法的宗教,因為猶太教徒是不吃豬肉的。 印度教徒不吃牛肉、猶太教徒不吃豬肉的理由當然是不同的,但都有其神諭的基礎。有一位文化人類學家Marvin Harris寫了一本書Good to Eat(中譯本書名為“食物與文化之謎”),他在書中以特殊氣候地理對人類經濟活動的雕塑力量,推衍出吃食牛肉對印度古國的生存會產生不利的經濟條件;雖然牛肉能提供較高的蛋白質,但殺食印度牛隻,會使犛田運輸等其他經濟活動受到致命的摧殘,不食印度牛,卻仍可透過其他食物提供蛋白質,對整個民族的生存較為有利。但要禁絕吃肉的慾望殊為不易,於是用宗教的力量去協助,為民族整體的生存提供較佳的經濟條件。 Marvin Harris用類似的論點推論猶太人不吃豬肉,乃是肇因於巴勒斯坦的特殊地理氣候,豬隻的畜養在巴勒斯坦的游牧地區並不適宜,因為豬隻是沒有汗腺的,在沙漠地區畜養需消耗掉寶貴的水資源以協助豬隻散熱,整體而言所獲取的蛋白質量,遠不及必須投資下去的寶貴資源的效益,故用神諭的方式禁絕。聖經上的理由是豬隻不反芻故不可食,而牛是反芻動物故可食。 我不敢用Marvin Harris的這套文化經濟理論挑釁印度教及猶太教的信仰,然而Marvin Harris理論的精髓在於特殊的地理氣候會蘊育出特殊的經濟活動,縱或有一時的偏移,人類的經濟活動最終還是臣服於自然的力量。 從一些極端的例子來看,這個理論確實有些可信度,比如沙漠地區的國家如以色列,發明了各種精緻農業,如無土壤蔬菜等等,或可滿足基本的營養需求,但絕無可能發展成農業國家,以農業經濟為國家經濟之本。同樣的道理,內陸土地也發展不出漁殖業,海島國家發展不出畜牧業,這都是因為地理氣候的條件與產業發達的條件不吻合之故。用這樣的架構來審視台灣的製造業導向經濟,基本上,就是思考海島型的台灣是否適合從事製造業。 今天台灣的製造業大抵而言,都是需要以大量人力、大片土地廠房、以及高集中度的供應鏈為基礎的製造業,然而台灣與一般的海島國家並無二樣,都是地狹人稠。「人稠」不代表人多,「人稠」長遠看來會妨礙高集中度的供應鏈的形成,「地狹」代表土地的不足,以及土地不足直接造成的人力資源不足,樣樣都和製造業永續發展經濟條件背道而馳。 為何有製造業大量出走大陸的現象呢?淺層的原因乃是大陸廉價土地與豐沛人力的競爭力,創造了強大的吸引力,可是其深層的原因乃台灣海島型地理環境缺點的致命推力。未來5年到10年,製造業營收的成長與土地、直接人力的需求絕對是直線關係,或許斜率不超過45度,但絕對是45度左右的正比直線關係。 製造業對人力及土地的需求,本質上與農業差不多。中國古代歷史的興衰,往往都與人口增加,土地供給卻無法等速成長造成的失衡,有緊密不可分割的關係。農業與製造業最大的不同之一,在同樣面積的單位土地上,農業所能夠養活的人口遠少於製造業,當人口以等比級數增加,而土地幾乎不成長的盛世之治延續過久,生存的壓力自然形成。 而一個海島型、土地資源有限的經濟體,當經濟成長帶動土地人口需求成長超乎供給時,不是成長曲線快速下降為水平線,就是外移尋求足量供給一途。土地與人口可長期供給,是大陸型經濟的特徵,農業的單位土地可養活之人口比很低,台灣從清朝時期到日據時代,能以糖、米等農業聞名於世,然而一個海島型經濟體,歷經五十年的和平發展,人口成長很快就超過土地的成長,過去三十年我們目睹了台灣農業由興而衰而休耕,一直到最近轉型成為精緻農業,都是受了這一無形力量的推動所造成。 製造業每單位土地可養活的人口比雖然比較多,土地供給比較長遠,但海島型、特別是如台灣孤懸海中,且有三分之二的土地為丘陵高山;然而土地及資源有限,只有外移尋求更大的土地、人力、資源、和市場。 如果我們的長期策略還是以製造業為基本假設,如果我們認為台灣的經濟應在既有的製造強項上繼續發展,從PC、半導體、網通、無線、到面板等「兩兆」、「三兆」產業,那麼任誰也擋不住產業終將全數外移的宿命的! 製造業曾經讓這塊島嶼耀眼半個世紀,然而再耀眼也敵不過地理及氣候等自然條件的限制的!根據Marin Harris的理論,印度教前身的古婆羅門教,本來也吃牛肉,然而千年下來,也不得不採納佛教不殺生,特別是不吃牛肉的信仰。該變的,終歸還是要變的,只是其間過程長短與痛苦的多寡罷了!(本文由作者蘇元良執筆撰寫,記者陳慧玲整理)
其實仔細研究這些真知灼見,大都是缺乏深入分析的「觀察」、「鐵口直斷」,或是立在一些膚淺的數字,如多少廠商的工廠已移往大陸、多少資金已進入大陸等等的想當然而。今天的台灣代工製造業真的有那麼容易被大陸取代嗎?恐怕不見得。 台灣的代工製造業發展到今天,已經不能單純只用一個行業來看待它了。它代表的是一種文化、一種生活型態、甚或是一種意識型態。舉凡是意識型態、或心態(mentality)其轉換與承接絕對無法由有形的(tangible)範疇來論斷,其無形的(intangible)的範疇往往才是關鍵。 一個成功的製造人不管是三重出身的、還是美商出身的,哪個不是日以繼夜、廢寢忘食、棄家小於不顧,每天孜孜砣砣於一個個小環節的突破,點點滴滴的品質改善。一個製造人在這樣的環境中工作30年成功了,他的想法、觀念、人生哲學、管理理念、怎麼會不自成一類呢?這些種種無形的內斂的總集合,是一個成功製造人不可分割的一部份,這也就是製造文化的內涵。大陸要取代台灣代工製造的地位,不單單只是提供土地條件、廉價勞工、或是器材設備、充沛資金就可竟其功的。因為製造文化或心態才是代工製造的核心價值。 英國歷史學家湯恩比長期觀察文化的演變,曾經提出一個文明演變的三步驟說,當一個舊文明受到一個新的強勢文明所衝擊時,產生模仿、承接、與取代時必然會經過3個階段。首先是器物的模仿,因為文明的精髓最終會表現在一些外顯的創作上,或是精美的陶磁、雄偉的建築、挺拔的戰艦。但漸漸會發現這些外顯的創作只是標、不是本,於是進入第二階段典章制度的模仿與改革,典章制度是一個文明的秩序與經驗的總結,是外顯創造的動力來源,但弱勢文明終會發現光有完美的典章制度還是無法克竟其功,於是進入第三個階段,就是文化及意識型態的轉移。第三個階段往往無法達成,或歷經十、百年而仍不得其門而入。 將湯恩比的文化演變三階段說,放在中國受西化的衝擊,而一步步現代化的過程來檢視,不得不佩服其精闢。我們不是先有「師夷之技」、「船堅砲利」、「中學為體西學為用」器物模仿階段嗎?然後發現船不堅、砲不利之後,不就進入典章制度的革新嗎?立憲、幼童放洋學習等等就是其具體表現。但是總有100年了吧!我們不是一再制憲、修憲一直到今天嗎?一直到今天我們到底已進入第三階段了嗎?我們已擁有真民主了嗎? 同樣的,大陸要取代台灣代工製造業的地位,也不是第一階段的器物模仿就成的,再好的SMT線、再尖端的電腦設備、一流的廠房、及最佳的租稅條件,也無法保證製造的品質。第二階段的典章制度,如品質政策、製程控制、SOP、供應鏈管理等等就夠了嗎?一個有經驗的製造人都知道,這是不夠的。這些制度、設備都必須有強力的製造文化、心態的支撐,才能發揮其效能,而這種製造文化及心態惟有透過養成,無法速成或移植。 今天的大陸經濟是一種速成的經濟,3個月蓋一座廠房、9個月建一條高速公路、或是3天內給你3,000個工人、5天蓋成一個SARS防治醫院,磁浮鐵路、全國縱橫光纖網路等等不一而足。這樣連跑帶跳的心態,絕無可能靜下心來養成製造文化,因為製造文化的精髓就是瑣碎、細緻、謹慎、耐煩,是沒有社會光環、聲光效果的,是用20年、30年的生命去換取的。大陸的經濟已進入第一階段的器物模仿,勉強在摸索第二階段的典章制度。「勉強」一詞是熟悉大陸的人一定會同意的,大陸的典章制度是參考用的,而第三階段的製造文化或心態,是無法連跑帶跳完成的。因此,短中期內,大陸取代台灣代工製造龍頭腳色的可能性並不高。(本文作者蘇元良/曾任教於交通大學,並在工研院電通所任職,且曾實際參與台灣大型手機製造廠經營運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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