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陪阿嬤在溪邊洗衣)

2019-09-04 06:00聯合報 王如斯

跟許多人一樣，我也喜歡以鏡頭捕捉令自己「有感」的瞬間。由於生活環境，我接觸到的多是老人與老狗。漫漫時光在他們的腳下，既沉重又溫柔，還有一股行之有年的努力堅持。拜手機之賜，我可以隨時拍下他們的背影，這些背影是他們的故事，也可能是我的未來。

住在山上的小白跟阿嬤，過著遠離塵囂的生活，阿嬤的記性很差，說過的話跟聽過的話秒忘，唯獨不會忘記餵小白吃飯，不過又常忘記剛剛已經餵過小白了，所以小白常常一天吃好幾餐。

小白經常陪阿嬤在溪邊洗衣服，在現代都市還能看到這樣的懷舊場景，偷拍也要傳給友人看，好在小白不會跟我計較肖像權，很合作地看著鏡頭，拍完後還跳到溪裡玩水，把阿嬤濺得一身濕，祖孫倆一番小打小鬧地洗完衣服，一起去竹林散步。老人與老狗的未來固然很難前程似錦，但鏡頭裡他們的背影是幸福的、日子是靜好的。

今年春天在京都的錦市場，前面走著一位氣質高雅的半老女士，打扮俐落，拎著京都某知名品牌帆布包，很有資深文青的style，我立刻將她的背影「收」進我的手機，同時將她說的話刻進心版。她以英文對她身邊的西方友人說：「即使只有一個人，也要好好過生活。」這張照片的故事成為我鼓勵自己，也鼓勵他人的典範。

友人曾問我，為什麼只拍背影呢？我說，背影的另一個意義是「向前走」，生命要向前走才能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