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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2/25 10:31:22瀏覽245|回應3|推薦33 | |
所有的人都不記得我,而我也想不起認識過誰。我的記憶是空的,我的記憶是一種絕對定義的透明。就算我們不是從小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朋友,就算我們沒有在一起生活過好多年,我想我們也應該有見過好多次面之緣。我很樂意假裝想起來我們的鼓譟吼叫,冬天校園裡的梧桐樹猙獰舞爪像是巨人們的骷髏,或是那夜車上我倆交換的初吻,大雨銀白粗鍊的停車場上,暴怒的狂風威脅要將車篷掀開。 我可以背負任何過去,您夢想著要重建回憶尋回某個當時的,如今早被時間生命吸收沖淡的,沒有人知道的感覺或著證據,在此我可以隨時為您服務,只要您在某個殘破的記憶裡缺個誰或是什麼。 - 別問我叫什麼。 其他人常會借個名字給我用,不過很快他們就會收回去給另外的人,或是當成字紙簍裡的碎紙片燒掉。我是隻迷途流浪犬,有人收的時候就給牠個名字,白爛哥,亨利二世,或是波波什麼的。您可以幫我剪剪狗毛,染毛髮,穿上一件紅色的羊毛衣,或是一件披風雨衣,您不在家的時候我還可以幫您吠個不停防盜賊,也可以半夜裡裝貓喵嗚幫您解決車庫裡處理不了的鼠患。如果您的太太受夠了您一再重複的相同的故事,我可以餐餐代替您的位置,在餐桌上為她唸一則又一則我貼在水壺上面的各式新聞剪報。 - 您越來越看不清楚我的模樣。 漸漸地我失去了人類的形體和線條。我,對於您來說只在您心裡面產生些疑惑,您只能感覺到有一陣風吹過。也許您身上飄出廣藿香調製的香水味,或是您手電筒燈光投射朝向我的方向,而我只會是那山谷裡的回音輕嘆。 每一秒鐘生命一點一點萎縮像個積分,像長長距離的墜落。我變成一個小點,我像是黑暗洞中逐漸溶化的橡膠。 然後,什麼都不再有。 - 我肯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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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閒生活|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