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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2/11 06:22:24瀏覽133|回應0|推薦30 | |
- 今天我不開窗。 我不想面對陽光。我累,我夢想自己住在養老院的生活。我五十二歲,各個器官功能開始減緩遲鈍,四肢感覺麻木萎縮,腦部因為過度複雜事件邏輯無法解決而引發短路造成失火而一片焦黑而失控而發狂。同時,性器官恐怕只剩下皮囊,即便偶有振作但象徵意義強過實質並不適合於戶外演出。這樣的勃起,或許躲在脾胃之後或許藏在口腔咽喉當中像個覬覦的賊。 但是真要比起來射精就更加悽涼。 - 只能斷續咳出極少量敗死精液。 曾經我有個老婆,四十多歲就上了岸,老態比我還早出現。她萎縮成飄浮在公寓裡的塵埃,每次不管我鼓勵她到操場練習飛翔,或是坐電梯下樓去藥局超市逛逛商品陳列架換換空氣,她都拒絕外出。整天在一張椅子上對自己的小毛病喘大氣,痛啊癢啊心煩啊難過啊。可是一到了晚上,她在臥室裡轉著圓圈像是彗星後頭拖著的尾巴,美麗,驚艷。 只要她沒有趁著我睡覺的時候鑽進我的鼻子裡,解碼每一個我腦中過往的,魔法筆記般難解的思考。我愛她。夜裡當她的光芒熄滅,我清楚感覺到我的痛苦,幻想著隨她而去。打掃的時候。我淚如雨下吸著她的骨灰。 - 一把骨灰,毫不留情的吸塵器。 她走了,我們的兒子成了半個孤兒。十二歲的孩子,我努力細心呵護照顧他直到有一天我身上的力量放棄了我。我把他送去和我的外甥一起,他像火車站一樣悲傷。外甥們都來安慰他,跟他說他們的父母也是降子不要他們。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今他們都老了,三十來歲。我在他背上拍了一下,然後我快步離去磕著上下牙齒以免聽到他哭泣的聲音。 - 我希望他幸福,我希望他還活著。 我的雙腳再也使不上力,無法搭乘地鐵,也不可能搭計程車到那邊然後爬上樓梯台階跟他打個招呼。我知道他願意來看我,但是他應該明白探望只會加速我的死亡。我也不歡喜他打電話給我,我不要告訴他說他的聲音嗚咽如雨滴落渲染聽筒讓我聯想到屍體灰白的顏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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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閒生活|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