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賴賬。自豪一頭灰髮和鼻塞音很能吸引人，在卡斯特酒吧門口談沒兩句，就決定去他家。他五十二歲，自以為還很年輕可以免費上床。我先跟他說過，我只有十八歲，歲數相差部分以現金抵。他殺價。想用一件狐狸毛披肩給我抵債遮羞。我說那不然給我他手上手錶。他不願意。

-          我不想纏下去。

而且，他又開始摸我，好像是還想要再來一回似的。我抽身離去。回到家，發現蕾兒和湯姆一起正在鴛鴦浴。我嘀咕了幾句。她說喂喂喂男人應該是共用的吧。不理她我回房睡覺。中午醒過來。蕾兒在廚房喝茶。我把昨天事跟她一五一十說完。

-          算了我不想計較。

-          咱倆一起再去探探。

他住何戈阿爾路。我有進門密碼。二一○○ ，我們來到他家門口。開門的是位女士。她跟我說她先生出差去了。我跟她說他昨天跟我上床沒付錢，我來要錢的。蕾兒推她。

-          進去裡面談。

她比他年輕多。嘴唇塗得油光晶亮 ，照樣皺紋滿佈。無精打采並且一副蠢相。她看來並不怕我們。蕾兒照她肚子上，一拳頭。她彎腰蹲身。跟我們說她今天早上才從醫院回來。

-          我剛開完刀。

-          把妳的戒指交出來。

這小氣鬼屈指握拳不肯就範。蕾兒跟她周旋之際，我在客廳椅子上找到她的手提包。皮夾裡面只有五十歐元。另外我拿走一個迪奧的粉撲盒子。這間公寓讓我覺得很不舒服。牆上掛著圖畫，充斥書櫃的書本。彷彿來到我父母家裡。獨缺我爹，還有他在河堤邊拿著放大鏡審視彩色拓印圖片模樣。

-          我們閃。

蕾兒滿嘴笑著看我。手上套著那只戒指。隔天，我聽到廣播說何戈阿爾路有個女人疑遭強搶暴力致死。可我記得回來的路上蕾兒跟我說過，更早十天之前她不知道在哪看到過這個女的剛動完手術被切掉了半個肝臟。

-          她本來就活不久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