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1/02/05 04:17:00瀏覽234|回應0|推薦35 | |
- 我發現房子著火。 我兒子隔天跟我說他媽快把他弄瘋了。她沒來由地把碗櫃裡的碗盤上下左右不斷變換位置。他姊站在玄關的大鏡子前化妝,在雙頰上來回拍著粉撲。小客廳的電視亮著,沒有誰要去關上。地毯上的污跡斑點。 - 怎麼樣都擦不掉。 牆上永遠掛著那幾幅畫。他小時候天天都會看到的,聖須痞仙宗教圖畫複製品總是讓他害怕。石板樓梯,木漆扶手。廚房的窗戶開著,飄進來的是跑在省道上的車輛排放的廢氣。窗戶外的遮陽門板啪答作響,奇怪的是空氣中沒有任何一絲風流。不正常的高溫沉悶而厚重,昨天人們還穿著高領套頭毛衣。沒有冷氣,電風扇得要去地下室裡雜亂堆放的自行車和滑雪板之間翻找。房子裡的暖氣爐板帶著餘溫,仿佛為寒冷留下記憶,昨夜那冷依舊盤據大地,甚至在一棵大樹底下帶走一個醉鬼。一盞一盞的燈,白色燈泡好像蠟燭。貼了邊條的天花板,中間是圓形幾何花樣,垂掛下來飾滿水晶造型的吊燈,等待著第一個誰敢揮拳就立刻發出叮叮噹噹。老舊變形沙發,鬆軟,好像什麼專門用來挨打的出氣包,直挨到它們的彈簧反彈發脾氣,也許有一天它們會殺死某個沒有惡意的不經意坐進這兩張沙發之中的訪客。 - 我的腦中儘是嘈雜下雨聲音。 陽光普照。細雨卻像凌遲酷刑在腦中敲打不停。手如鉗鉤。腳腿僵硬,沉重如錘。令人厭惡的圖畫一下子變成了任何工匠都能在上揮灑自如的工作檯。同一時間,高潮像是一個氣泡,以氣象氣球的方式威脅著將你帶往大氣層的極限。 - 我覺得我瘋了。 醫院裡的三月天。吊著抗憂鬱藥物的點滴,走廊上面奇怪的人臉上帶著白痴無知的悲淒眼神。護士們像是舍監,送你回房間好像是罰你去罰站。和外面的朋友再見面,也許我們在咖啡店喝了一杯咖啡,也許全世界人眼睛都已經瞎掉以為自己喝了咖啡。再回到這個屋裡,媽媽沒來由地把碗櫃裡的碗盤上下左右不斷變換位置。 - 我放了一把火燒去所有的悲傷。
|
|
( 休閒生活|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