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憐的都威諾瓦，我愛莫能助。

- 請先給我一點吧，你可以從欠我的兩個月薪水裡面扣除啊。

- 當 然 不 可 以。

他滿身大汗離開我的辦公室。但願這次會晤能夠讓他學到一些教訓。我這兒沒人參加工會，員工福利委員會是我養的家奴，工作人員必須顫顫兢兢分分秒秒謹慎小心，不然永遠沒有薪水可領。我們這個國家啊，失業才是終極王道。想要嚐試滋味者卻不斷地糾纏，比如剛剛那條滑溜的鰻魚都威諾瓦，雖然門口有我的秘書在嚴密監視把關，還能夠溜進我的辦公室裡。

- 如果你們再擾亂她，到你們退休的時候會發現沒有半毛錢退休金。

- 有啦有最低限度的退休金，只是他不會再支付你們的社會福利退休攤派金半毛錢。

人們老是搞不清楚，每一家公司就像一個民主國家，憲法和各種法律隨時在改變，不需要預先徵求大家的意見。所有的人都有機會意外地落入陷阱，因為大多數的人都忽略了那許多強制性的命令。有的半夜裡頒布，有的大清早，還有的沒有公告。

現在從相反角度來看看這個職業領域裡不可理喻的我，如果要拿所謂的好丈夫或是慈祥的父親來和我比，雖不中也不遠矣。內人可以自由自在外出逛街購物，也可以隨意在陽台上吹風曬太陽，想呆多久都可以，從沒有遭受到嚴格定義的肢體或精神上的暴力。孩子們個個豐衣足食，睡覺的地方通風良好並具備多款玩具可以選擇。處罰孩子非常罕見，通常限於軟性殘暴行為範圍之內。第二天絕不妨礙他們去學校上課。家父家母，我安排他們住一間套房，可以自由伸展不必擔心會擦撞牆壁，站起來的時候也不會將腦袋撞破開花。

- 我宣布全家臨時總動員，集合檢查。

對各個成員調查審閱並提出疑問，對違規者做適當懲戒。上星期，家父母發生了浪費電行為。所幸電費單寄來之前他們提起勇氣自首坦白。於是我僅僅口頭警告，下次再犯，我會再把泥水匠叫來，將他們限制在十立方公尺的生活空間裡，但是輕罰難免。暗房禁閉三個星期。沒有光線，沒有燈光，不論白天黑夜，他們可以想像自己是一對地洞探測學者夫妻檔，享受成天思索天晴天雨的樂趣。大兒子弄斷了他的球鞋鞋帶。除了我一雙很久沒有穿的老舊短統皮鞋之外，幾天之中不供應他任何食物。夫人的行為舉止至善至美無可挑剔值得嘉勉表揚，但事先預防重於亡羊補牢，於是我帶她到樓底下門房太太家裡立正站好當著門房太太和她先生和他們家的三條狗面前把她從頭到腳臭罵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