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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02 18:40:37瀏覽354|回應0|推薦27 | |
- 一九七四年,妳們不可能在巴黎,不可能十八歲。 那時候妳們還沒有出生,那時候之後的很久很久,都還沒有出生。反正,妳們不可能是那個如此拮据、孤獨、古怪,因為某次繼父暴怒斥責之後,遠遠逃離瓦隆思的寄宿家庭的,那個女孩。反正,妳們不可能是我,不可能像我一樣,一個,和某個陌生人分享著自己沒有宗教信仰的靈魂,經年累月低聲下氣信心飽滿更甚於相信宿命,的女人。反正,我的過往,就這樣子,風化粉化,或是說像一片藥片在水杯裡面沸騰發泡翻滾那個樣子。反正,如今我還能透露的回憶很少,我們執叉用手猛攪只能得著幾個泡泡。我要告訴妳們我還能夠記得的那麼一點點,送給妳們。我請求妳們接受我的禮物,像每年母親節時候孩子們興沖沖從學校帶回家要送給媽媽,塗上顏色麵糰做成的珠鍊項鍊,那麼卑微那麼美麗的禮物。 那時我住在萬神廟廣場邊上,住在一棟和當年我年輕幼綿細嫩的模樣形成強烈對比的老舊腐朽斑駁建築物樓頂傭人房裡。裡面啊,有一張所謂的床,一張所謂的桌子,還有一張靠著牆壁不然就會跌落地板垂垂老死的椅,房子裡沒有壁爐,它的一雙後腳看上去像是因為寒冷緣故而被蓄意破壞截肢準備用來生火。當時應該是要命的時刻在最後關頭有誰跑到走廊最盡頭處裝有水龍頭的老舊磨石子水槽邊上接到水再跑回去滅熄了火,避免了將所有房客燒成焦胡洋娃娃的命運。雖然暴風雨的日子裡我好像住在水中央,雖然夏季夜裡太陽晒得我床單之下的裸睡汗水淋漓。那個房間我記得似乎好像有天花板有屋頂。不管怎麼說,那窗戶上面的確掛著窗帘,因為每晚我結束在聖珍娜薇耶芙圖書館裡小職員的工作之後回家,總會嚇一跳,總覺得那好像是個什麼闖空門進來的傢伙正要跳下樓似的。好像正被什麼殺人魔追殺一般一邊奔逃一邊發出尖叫聲音。 有個早晨,我終於,竟敢,我生命中的第一次,在一間酒吧的露天座椅上坐下。當那個朝我走過來的傢伙端著盾牌模樣盤子像是要用來打破我的腦袋的時候,我成功顯露出我的驚惶失措。帶著他向我求婚般的暈眩幻錯覺,我向他點了一杯咖啡。終於,當我以為心神鎮定可以使用手指拾起方糖,持調羹在杯中攪旋之際,終究,我還是在藍色細瓷杯口上燙傷了唇。 沒錯,現在是時候我應該要開始跟妳們說一說,有時候活著是一件多麼幸福快樂的事情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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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閒生活|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