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輛貨車遮斷道路流通。

司機已經沒有脈搏跳動。背後挨了一槍，顯而易見。車上滿載一包包水泥。我們割開水泥袋子。裡面裝滿細沙，還有無數小包海洛英。不是我們業務範圍。通知管區派出所。兩個小時之後，道路恢復暢通。

─ 回督露寺。

沖涼，兩小時睡眠，一公升咖啡。製作筆錄，是一位老先生，疑似藏匿他的逃犯兒子十五天。醫生來了，如果他血壓太低，隨時可以為他注射強心針劑。老先生運氣不好，如果去年，我們的方式會更尊重一些。我們會給吃給喝，需要的話還請他抽支菸安撫情緒。不過，二月起，對待我們的客戶，我們有權利烤打逼問要他們吐實。看守所羈押這檔事已經從這世界上消失，而且沒有任何費用要負擔，涉嫌人經常在我們這邊一待就是好幾個月。跟以前一樣，涉嫌人還是可以要求找位律師，最高權力單位已經清除掉那些極少數的不合作者。如今，當我們需要某位超重量級證人，或是某位可以對好幾個禮拜的偵訊中堅持自己清白的犯罪者心理上製造壓力的同伴，這些都成了實在有用的幫助。

─ 老先生，光著屁股坐進酸盆子裡，馬上話就多出來了。

他很有機會在鐵窗後面待上個好幾年。我們在一個年代久遠二次大戰期間如今銹跡斑斑的碉堡裡找到他那個已經嚇破了膽的兒子。在現場，我們使用了十五天之前收到的新型電鋸，切下他的右臂。嚐些甜頭先。

─ 今天天氣好晴朗。

在海灘前用午餐。焗燒紫青口配油炸土豆條加上一瓶順口的謬思加蛋。上完點心之後逮捕店老闆。蟑頭蟑腦，捲頭髮，接近阿拉伯人的外貌。身份證件正常有效，在車上的時候我同事要他吞掉。菸草店前面一位無所事事的實習律師像一件大件行李擋在過道上。晚上，放空已經裂成兩半的腦袋，塞滿字紙簍。律師都非常敬業，因為會害怕沒有案子可接。有時候我們還會准許他們帶著客戶回家吃一頓溫馨的家庭晚餐。

─ 明年，罷工權取消，代之以死刑。

墓園代替醫院。戰爭代替教育。自殺代替生活。腫瘤代替寒暑假。死亡代替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