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大樓裡大家叫我米路。

我沒有養狗。不過我都到隔壁的豐譬超商買些嘉尼狗罐頭來吃。我媽媽晚上要上班。偶而星期天她會來家裡。還會搬些渴口可樂上來。她發現我的頭髮太長。她要我蹲在浴缸裡幫我理頭。幫我洗頭。為我噴灑她放在手提包裡的香水。她穿名牌牛仔褲。她經常改變頭髮顏色。她整理家裡。她拿出吸塵器。她將我所有東西丟進洗衣機。然後她疲倦了，躺回她自己床上。她叫我過去和她一起躺一躺。我們一起睡覺。她搖我叫我起床。離開之前她拿些錢給我吃飯。

-          吃飯用的。不要拿去買糖。

她一定想說我可以拿去買水餃或是沙丁魚罐頭來吃。她應該很少上超級市場買東西。我總是想著我是一隻小狗。晚上我都是牽著自己到外面小便。站在樓梯上面他們都笑我。昨天有一個太太問我我的父母在哪邊。問我有沒有每天去學校。問我為什麼不和其他的人一起踢球。還問我是不是佛教徒，問我身上有沒有長跳蚤。她拉著我的手。

-          跟我來。

她跟我說她住在頂樓。她要給我些肉和米。她說她要打電話給我爸告訴他不可以讓我在半夜的時候跑到外面去。她好幾次半夜起來喝水的時候都看到我。我告訴她我的爸爸和任何號碼都沒有任何關連。她說那一定是我媽先離開他的，他一定是在某個地方才對。我依稀記得。他買冰棒給我吃。我是在照片裡認識他的、後來。是我媽忘了收起來的報紙上，一張小照片。我把它剪了下來。後來在洗衣機裡洗爛了。

-          你瘦得像一隻被剝了皮的貓。

我才不喜歡貓。我寧可要一隻狗。她又遞過來一塊牛排。她給我一個加了橄欖油和檸檬汁的蕃茄。她跟我說到水果籃子裡自己拿，想吃什麼就吃。我吃了些葡萄還有香蕉。她問了我成噸的問題我跟她說我媽沒有辦法天天在家。

-          她想要報警。

她試著抓住我。她太笨重跑不快。我跑回家鎖上門。我躲在黑暗當中。有些像停電的時候。我將嘴臉藏在領子底下免得發出太大的聲音。現在天亮了。明天是星期天。我媽來的時候，我害怕她會懷疑些什麼。我很不會對她撒謊。

- 說不定她會害怕被抓起來那她就再也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