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四傑每個人從口袋拿出一顆圓球，材質分別是銀，銅，鐵，錫，四人各自將四顆球握在手中，四人四拳圍攏略成為一個圓圈，不知怎樣，圓圈的中心竟突地冒出一顆球來，是顆金光燦爛的金色球體。

「余氏定理，於是如此，如此必定如此。余氏一門又重現江湖了啊！」說話的是一個年逾古稀的老者，留著雪白的五綹鬍鬚。

「五柳老先生，您在說什麼呢？」老者身旁的一個青年俠士好奇的問道。

「你們太年輕了，不知道百年前的事情了。」

「哈哈，我才幾歲，別說百年前的事情，三十年前的事情我都不曉得了。」

「是啊，是啊，人生不滿百。百年前的事情，我是聽我阿公說的。當時天下大一統，江湖沒有什麼各門各派，只有一個至尊的存在，那就是余氏一族。」

「有這回事！真的假的？」

「當時的江湖不只是井井有條，更可說是每件事情都有規矩，規矩到，唉，可以說是拘束的程度。」

「您這話我可不大相信！要是余氏一族如此強大，如今怎又會沒沒無聞。」

「這是因為余氏的絕頂武功必須四人一起修練，而且必須心意相通，你即是我，我即是你，那樣的一模一樣，才可以習練有成。」

「真有此事嗎！」

「說再多也沒用。今天這場比武我不用看了，往後的比武我也不用看了，余氏已經回來了，我先回家鄉嚐嚐家鄉的鱸魚膾了。人生貴得適意爾，且珍惜眼前的逍遙吧。」

擂台下那邊，余壹將金銀銅鐵錫五球依序收入囊中，對其他兄弟說道：「四維已有，道樞已現。且看為兄如何獲勝吧。」

四季分明四姝聽得此話。何春風眉頭一皺，夏驕日破口大罵，柳青楓冷笑兩聲，白冬雪依舊是無動於衷地睜大秀目。

「人生幾何，把酒當歌。」余貳余叁余肆同聲說道。

余壹站穩在擂台上，四季分明分別在他的前後左右成為包抄之勢。

四季分明各自發動了攻勢，余壹卻絲毫不予理會，只是將五球向上一丟。於是如此，如此必定如此。何春風倒了，夏驕日倒了，柳青楓倒了，白冬雪倒了。

群豪驚訝莫名。

這場比武就這樣結束了。

余氏四人再次數支數支。

「數支，數支，最多五支。」

「2,3,1,4。」

「2+3+1+4=10。」

「余貳。有。」余貳答道。

四人再次四球相聚，無中生有地生出道樞的金球。

眾人已經不再對他們的算術能力感到驚訝，更令他們訝異的是他們武學修為，這樣的武功已經不是群豪可以想像的了，已經高絕到令人覺得恐怖的程度。

再說，余氏一族已取得左邊的擂台，他們還數支數支做什麼呢？

余貳獨自一人踏上了右邊的擂台，右邊擂台主是冰月狐狸雲想容。

雲想容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余貳啊，余貳，你這柳青楓的乖兒子，竟好膽向我挑戰。」

「剛才葉尋花葉幫主說過了，其他擂台主也可向別的擂台主挑戰，再說左邊的擂台是余壹獲勝。我當然可以向雲教主挑戰。是吧，葉幫主。」

葉尋花開口說道：「沒錯！在下一向說話算話。」

「四維已有，道樞已現。」「人生幾何，把酒當歌。」

五球丟向空中，雲想容以滿天星手法發出暗器。余貳卻是無動於衷。

四球不知怎的將近百支的暗器逐一擊落，金球直落雲想容頭頂的百會穴，雲想容倒了。

余氏四人再次數支數支。

「數支，數支，最多五支。」

「3,1,4,1。」

「3+1+4+1=9。」

「余壹。有。」余壹再次答道。

上官書見到余壹走上中央擂台，便一拱手說道：「人生幾何，人生幾何，能見到如此絕學重現江湖，實是習武之人之大幸。人生幾何這樣的絕學在我上官家的族書有所記載，在下當時還不敢置信。如今得親眼所見。余壹先生，這場比武就不用比了。」

上官書輕飄飄地下了中央擂台。

底下群豪議論紛紛。

「余家四人，任何一人打敗少林武當劍聖刀王，都可以娶葉子姑娘為妻嗎！這樣說不過去吧。要嘛就只能其中一人向劍聖刀王少林武當挑戰！」有人這樣說道。

「對啊，對啊。」群豪起鬨道。

余壹平靜的說道：「我們四人長得一模一樣，你們分得出來誰是誰嗎？既然我們是一樣的，甲是乙，乙是丙，丙是丁，丁是甲，那甲的兒女，自然也就是乙丙丁的兒女了。」

「沒道理就是沒道理。」群豪依舊不滿。

「覺得沒道理的，請上擂台。」余壹說道。

群豪靜默了。

「道樞在此。天下之至道就在此。」余壹語氣依舊平靜。

余貳余叁余肆卻是搖頭晃腦起來，同聲說道：
「大哥，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們，更騙不了自己。」

「是啊，是啊。」

「你根本不想娶葉子姑娘，你根本早已心有所屬。」

「是啊，是啊。」

余壹沉默了，空氣中傳來錢塘江潮的略帶鹹味的氣味，那一聲一聲的江潮拍打岸邊的聲音，似乎正在逼著余壹認清自己。

「唉，算盡天下，卻是難以自己。罷，罷，罷。我心確實是另有所屬。」

葉子姑娘鼓掌了。

葉子姑娘說道：

「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余壹先生不只武功高絕，更能認清自己。讓本姑娘在此為先生高歌一曲。」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日正當中，群豪靜靜聽著葉子的明亮的歌聲，搭配著錢塘江潮的聲音，略有所感，略有所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