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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記憶(四)~台海危機(4)
2011/03/26 20:52:25瀏覽421|回應0|推薦12

1958717國軍下達『取消所有官兵休假,各級部隊立刻進入戰時戒備狀態』819蔣中正在蔣經國陪同下巡視馬祖列島,步履視察砲兵陣地與各項工事,各家戶在蔣中正巡視時必需緊閉門戶不得外出。從195888822止,中共米格機不斷出現馬祖上空,二個星期內空襲警報多達64次之多。但在震驚世界823砲戰當天,馬祖反而靜悄悄,次日(8月24)828,馬祖上空爆發激烈空戰及連續攻擊。

那年母親37,而我正在母體胚胎成長。戰亂的恐慌、物資貧乏、尤其是八月臨盆前高頻率的空襲,使得我的媽媽處於過度焦慮與不安。出生後的我,日夜啼哭。記憶中孩堤時,常常總覺得自己是被無數繩索捆綁,纏繞,那呀!無法言說的不安,反應出是莫名、恐懼而瞎哭。這樣不正常的行為,在醫療與知識困乏年代,我的父母僅能以有限的時間,盡量寵溺我,哥哥姐姐盡力配合順我。這在戰亂時代,不小心隕落人間的我,出現精神科範疇的適應不良的麻煩行為,如反社會行為、依賴症、迴避型的行為,這樣先天不足與後天教養競逐,困擾我的母親二十多年。

 

                    3.躲炮彈的日子

1958823105,歷時四十四日的激烈炮戰之後,以金門八二三炮戰為中心的第二次台海危機,在北京宣布以『單打雙不打』替代『停火』劃下句點‧第二次台海危機結束之後,馬祖居民195918起接受隔天(單號)來自對岸炮轟,直至1979年北京與美國建交為止計二十年。

這樣夢魘般的冗長歲月,為炮擊傷亡人不在少數。我們姻親表舅林其進與197799在鐵板縣政府後方宿舍,遭到單打中共炮擊身亡,當年37歲,剛發布派任東引鄉長,就任新職前夕(當時為民政科股長),縣府同事為餞行,留宿宿舍而壯志未酬身先死。記憶中的表舅總穿警察制服,專注聽表姑或爸爸說話。我小學同學李建林媽媽正在吃晚餐,也因中共宣傳彈擊中雙腿,失血過多而身亡….。』;好友玲說:『我家隔壁的孩子,被宣傳彈轟擊中腦後,鮮血從我家門口流過;村內,池媽媽瘦弱的身影讓人鼻酸,池小弟只是在冰果店吃冰,就不再回來……

『單打雙不打』的歲月我們這群從強褓~~少女()的戰地兒,每個都像未蛻化的蟬蛾必需奮力將殘殼脫身,曝身在泥沼裡,我們把我們安排給那不知的未來,可能包括死亡。自從,李建林媽媽炮擊身亡後,只要單打炮彈從空中掠過,我總是浮現他那安靜與空洞眼神。那害怕烙印著哆嗦,我多年之後仍覺印象深刻。

之前的那幾年,大人總在山頭挖防空坑,忙了幾天,開始舉行緊急警報的防空演習。當村裡警報嗚~~嗚的異常聲音時,媽媽或姊姊總牽著我,沒命似疏散到山頭,找到自己的坑,不顧一切跳下去,坐下喘氣。晚到的人,從坑邊跑過,踢落一片塵土,封住我的眼睛,警報和轟隆的螺旋槳聲,壓過副村長提著藤鞭,口中直嚷:『快點!快點!你找死!我偏不讓你死』,調皮小孩,誰把腦袋伸出坑外,當心藤鞭的厲害。打一下,一定是疼的滿身冒汗,哭不出來吧!~我想。

進入國中之後,跟著上高中的姊姊住校,在晚自習時,學校警報器與校鐘連敲不歇,接下轟隆,轟隆的轟擊聲壓在頭頂上,學長()們很有秩序從個教室跑進靠山的防空洞。我還不忘記帶著書,與嬌英學姊併肩併腿座著。躲炮彈、跑空襲多年過了,從恐懼到習以為常,有時納涼夜晚,一家人在門口吃著晚餐,任有宣傳彈從上空掠過,照就過著生活。我的母親,從不這樣,單號夜晚,不准孩子出門,早早準備晚餐,聽到炮擊第一聲,就趕我們躲進自家防空洞。~~當時,覺得媽媽好煩。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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