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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7/05 09:58:07瀏覽3899|回應10|推薦52 | |
民國七十年間中部發生一件駭人聽聞的滅門血案,一家四口遭人以大型美工刀割喉致死,由於死亡時間已超過一天以上,我第一 時間趕到現場,即聞到屍臭味,當時警方刑警人員到場的不多,而且都熟識,我偷偷跑進現場拍照,由於當年的鏡頭並不是自動對焦,必需對著目標物調焦聚,我邊對焦,就發現肚子裡激烈翻滾,因為,死者是遭美工刀直接畫過喉嚨,喉嚨的肉是被翻開的,拍一個就受不了了,還連拍四個,每具屍體得從不同角度各拍幾張,遠照還無所謂,近照真的很恐怖。 尤其必需趕在大批員警趕到現場前拍完,否則警方為避免破壞命案現場,必需立即封鎖現場,閒雜人等都不得入內,想補拍都來不及。 有老刑警跟我說過,拍攝死屍,居於「死者為大」,最好拍之前先雙手合十,膜拜一下,且不管死相如何,決不能當著死屍面前有任何批評,尤其是兇殺案,這些冤魂是最兇的,就有些不懂事的記者,或自認記者最大的爛咖,沒先把禮數做好,相機拿起來就拍,不是相機當場故障,就是底片沖不出來,不要以為現在是數位相機,時代在進步,厲鬼也是與時俱進的,就有記者事後發現記憶卡整個當掉。 所以當下強忍著嘔吐,一離開現場,即在屋外猛吐,吐到膽汁都出來了,還是繼續吐,由於此一命案,警方一直沒有頭緒,所以一連跑了好幾天,每跑一次,即想起那畫面,就吐一次,寫稿時,更是邊寫邊吐,而且邊寫邊害怕,怕這四個冤魂會不會來找我,或站在我旁邊看我有沒有亂寫。 為了這個案子,我幾乎有半個月見不得肉,只要吃飯見到有肉,就吐。 案發一個月後,警方請來國寶級法醫楊日松親臨現場相驗,(因為警檢驗不出個啥名堂,連作案兇手到底有幾人都猜不出來,整個案情陷入膠著,各報每天都在編故事比賽),午后相驗結束,楊日松一語不發,也不接受採訪,各報記者又趕回去繼續比賽編故事。 所幸,我認識一朋友,老是在我面前吹牛他是楊日松的親戚,我編完故事後,馬上騎機車過去,拉著他:「你不是臭彈楊日松老師是你親戚?能不能打個電話幫我問問,今天驗出什麼沒有?」 「你自己去問」 「靠,牛皮被我戳破吧?」 「我是真的讓你自己去問的啦,我爸晚上請他在肯尼士吃飯,你一起去」 靠,係金A?把我樂的開始有點胡說八道,跟楊日松同桌吃飯作夢似的。 當晚除了我朋友與他父親、二哥、我,就只有刑警隊長作陪,聽說還是他死皮賴臉,從楊日松到警局、相驗,隊長寸步不離跟著,才迫不得已讓他跟到飯局。 席間,我朋友稱「楊日松」為「阿伯」,我也開口閉口跟著很親熱的喊楊日松「阿伯」,可知道這聲聲「阿伯」有多大好處?那秀豆隊長,搞不清楚狀況,回去後,告訴局長等警官,說我是楊日松的侄子,那在警界的身分地位馬上漲好幾倍,連局長都對我尊敬有加,不管在任何場所一見到我,都先過來握手,從那時起,跑警政新聞只有「如魚得水」可以形容。 我一聲聲「阿伯」套親乎後,加上又敬楊日松好幾杯酒,幾乎有問必答,楊日松真是厲害,他當場斬釘截鐵的說兇手只有一人,先殺誰再殺誰,命案現場說得如親眼所見。 我立即藉故離席,打電話回報社,要求把「故事」的稿子拿掉,換上最新版本,只是先殺誰後殺誰,我不敢回報,這是擔心萬一事實並非如此,日後會被笑死。可是一個多月後破案了,兇手真的只有一人,而且殺人先後次序一如楊日松所述,真是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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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