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腳印

    那天拿了剪刀拆紙箱，剪刀不小心就從手上掉了，因為被紙箱擋了視線，更可能是自己反應變慢了，剪刀竟然就那麼直直地戳到我的腳趾，痛啊！我看了一眼腳趾，暗紅缺氧的血緩緩地冒出來一小點……一大滴……

    我腦海裡想著前幾天才削芒果皮把手指也削了一點，吸吮了幾口，鮮紅的血，打住吸血鬼的想像，自我寬慰算是消停了血光之災吧！我用衛生紙包一下，找護理師要OK繃，護理師幫我消毒，說我凝血功能應該還不錯。我暗自讚嘆人工皮的妙用，後來護理師問我，我還開玩笑說：還好低等動物復原比較快。沒幾天，這會兒我心想著拆箱的手其實不太乾淨，也就沒有去檢視傷口，先站在原地把箱子的東西取出上架再說，等到我再低頭，腳下有些黏黏的，哦喔！沒想到血沒有自己停耶，目睹自己留下的血腳印，撇開兇案現場的情節，再不理就可以做豬血糕了！(同事說加壓止血是常識……這我竟完全忘了，當年上護理課我應該是在剪頭髮分岔吧)

    之前媽媽走路老是重心不對，上下樓梯要攙扶她時十分費力，加上我們雖大嗓門卻溝通困難，讓她和幫她的人都覺得疲憊又喪氣。我想了半天得到結論：媽媽忘記自己年事已高，身體機能已不如從前，但心理上卻誤以為自己仍可以健步如飛，於是走路走急了，腳步就打結，跌倒了；爬樓梯時，腳抬得不如心想可及的高度就踢到階梯，趴了。我勸媽媽要放慢腳步、放緩動作，才不會腳步跟不上頭部，腳步才邁開一步，腦袋總比腳前行了好幾步，重心不對太危險。

    曾幾何時，上個月去旅遊，在飯店房間走路，小腿也能刮到床角刮破皮，這樣接二連三的，好像該正視一下問題根源。腳刮傷、手拿太多東西拉傷，不時還打破杯蓋、摔了手機……忘東忘西是好久以來的毛病，一下子是忘了拿車鑰匙，一會兒又是忘了取走暫放冰箱裡的東西，可能又是耳機忘了拿……來回走了三趟才真正下班離開辦公室。看來我犯的是和媽媽一樣的毛病——變老。當心裡想的和實際的能耐有了不小的距離，我只能「慢」，慢慢變老?唉！老了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