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自從升格當了媽媽之後，常常傳些教養小孩相關的文章與我分享，其意自然是要我這個外婆恪遵不違，不要教錯了寶貝外孫。這些教條之一包括不要動輒告訴孩子「不可以」，以免扼殺他們學習的興趣和創造力。

那天，女兒不知要做什麼，女婿回答「不可以」，女兒抗議：「你不可以說不可以，那會打擊我的自信心！」接著，她說：「從小我媽就不會跟我說不可以。」

真的嗎？原來我是一個很會教小孩的人。女兒總愛宣揚我年輕時壞脾氣沒耐心的劣行，這次難得誇我一回，正有點高興的當口，女兒又說了：

「我念國小的時候，有一次媽媽開車載我，我坐後座，手上拿著兩杯剛買的珍珠紅茶，其中一杯要遞給媽媽，沒想到媽媽對我這個舉動很生氣，數落我沒有同理心，難道沒有看到她正在專心開車嗎？她又沒有三隻手，怎麼拿紅茶？她那麼凶，我只好乖乖的拿著兩杯茶，一口也不敢喝，直到停車，媽媽氣消了，才說一句『拿來啦』，把我手中的紅茶接過去。」

「你看，從頭到尾，我媽沒說一句不可以，但她一發飆，我以後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昨晚，女兒又打電話來：「剛剛我哄寶寶睡覺，他一直不肯睡，要跟我玩，那時我突然省悟妳以前為什麼會那樣。」

「怎樣？」我防衛心大起，根據經驗，一定沒好話。

「我念幼稚園之前，晚上跟妳睡，有好幾次，晚上不睡覺，妳就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裝屍體，還幽幽的說如果我再不乖，有一天醒來，就會發現妳變成那樣。現在我才明白，妳那時一定是很累，只好藉著裝屍體的機會休息，不過這也害我好怕鬼。」

電話那端，背景音樂是女婿的哈哈大笑聲。真的是，有完沒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