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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父兄
2020/01/03 09:28:04瀏覽604|回應0|推薦14

許多年前,父親在與兒女們聚餐時,酒過三巡,曾自豪的說:「我酒量好,人緣佳,到處受人歡迎。」

未料這句話竟被一向喜歡戲謔人的二哥銘記在心。他住台北,只要回台中探視父親,便會模仿父親當時的語氣,調侃父親到處受人歡迎,而父親也經常被這個他最疼愛的兒子逗得哭笑不得。

二哥的經濟寬裕,與二嫂恩愛彌篤,但或許是他頑童般的個性,總能得到父親滿滿的憐惜,甚至一度說要把我每月給他的錢存下來給二哥,怕二哥沒錢花。這句話令我生了很久的悶氣,二哥卻感動極了。

二哥因腦癌病逝已十二年,他走之後,沒人像他那般會逗父親開心和紓解父親的鬱悶,父親顯得落寞多了,往往獨坐昏黃的客廳,半天不發一語。六年後,父親以九十二歲高齡辭世。

不知怎地,昨晚突然夢到父親和二哥,二哥還是那副皮皮的一開口就沒好話的樣子,橫眉一挑,嘴角翹起,笑說「苗公,你就是酒量好人緣佳到處受人歡迎」,父親板著臉,數落他沒大沒小的同時,仍不忘挾菜給他要他多吃一點........

爸爸,您和二哥在天上相聚了嗎?十分愛您卻總以奇特方式表達的二哥,想必會讓您在另一個世界的日子過得一點也不乏味吧!

此刻,非常的思念你們啊!

以下節錄二哥生前寫父親的一篇文章「父親劫」,不過文中所稱的虐待就是他一貫的嬉笑怒罵風格了:

爸爸能分類嗎?

例如,我爸爸分入「刻薄太太,溺愛子女」的一類。從兒時,我便看著爸爸虐待我媽和我後母,也看著他受他的兒女虐待。太太的要求再合理,他常不同意,兒女的言行再惡劣,他吞落肚。

我也虐待過爸爸。

我沒生孩子,沒人能替他向我復仇了。

我哥哥有孩子,現在也在虐待他。我聽了,微微一笑。

這種事,笑不出太大的聲音。

微微一笑,已夠冷酷了。就這樣吧。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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