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米在拙作「十七年蟬」的回應中,推薦我讀橫山秀夫的警察小說「臨場」,裡面有一篇很感人的故事就叫「十七年蟬」。就像野米說的,這是可以在書店就看完的短篇小說,我花了大約十分鐘讀完,掩卷之後,慚愧不已:我在下筆之前未曾考據、或至少深入了解一下十七年蟬的特有習性,而只就表面的現象書寫,實在太草率了。
套用野米的評論:橫山秀夫的「十七年蟬」把生物的習性和犯案手法連在一起,穿插動人的親子和愛情故事,非常的有創意。
故事一開始即解開十七年蟬的秘密:蟬的天敵是鳥類,鳥的族群數量是固定的,每十七年出土一次的蟬數量龐大,佔據先天的優勢,牠們以驚人的數量「稀釋」鳥類的襲擊,順利完成傳宗接代的使命。以白話來說,就是「蟬」海戰術。
這個蟬的秘密和倉石正在偵查的一件兇殺案有關:嫌疑犯每十七年作案一次,在被害者的喉嚨留下一片蟬蛻,註記著兇手的仇恨始終停留在十七年前。
永嶋是倉石的助手,能在倉石手下工作,是新進者的夢想,同事都很不服氣,永嶋的能力不足、個性散漫,怎麼都輪不到他啊。不論別人怎麼想,倉石堅持把永嶋留在身邊,透過協助辦案的過程中,治療永嶋內心不為人知的創傷。
永嶋十七歲那年,有個小他一歲的女友,二人非常相愛,女友不幸因遭遇輪暴而自殺,永嶋趕到為時已晚,他心神狂亂地想見女友最後一面,但有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阻擋他衝入現場。他一直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更不明白那是什麼用意。
永嶋哀悼著活不過十七歲的女友,並爲自己當時有著鄙視女友的心態而自責懊悔不已,他曾經消沉、墮落,後來力爭上游,成為一名警察,但他內心的創傷仍未癒合,曾有個女孩對他很好,他其實也喜歡她,卻始終說不出口。他還沒打算原諒自己。
爲了確保永嶋不會被調走,倉石枉顧上司勸說,不肯離開原職轉任更高官階,而有終身檢視官之職稱,這份守護的情義,倉石從不說明,只在揭開兇手之謎後,淡淡的說了句:「你也該夠了吧?」永嶋這才恍然,原來當年阻止他見女友最後一面的就是倉石啊,爲的是不讓他見到慘酷的景象,殘留一輩子都抹滅不去的記憶,同時十七年來一直看顧著他,引領他走向蟬蛻的新生。
那些埋藏著悲傷的過去漸漸稀釋了,意味著永嶋自我禁錮那麼多年,像十七年蟬一樣,釋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