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的時候, 小我九歲的弟弟很想養貓, 剛好同學家的貓媽媽生下的小貓,需要找新飼主, 在還沒向媽媽請示的情況之下, 我就大著膽子去同學家拿貓. 由於決定得倉促, 我沒準備提貓咪的工具, 就用便當袋裝著它.

        回程我在台大那一站上公車, 就在我手抓著吊環, 站在車裡搖搖晃晃的時候,突然貓咪從我提著的便當袋裏 “妙! 妙!” 的叫起來, 坐在我前面的兩個大姊姊忍不住笑出聲, 然後很好心的一個幫我拿書包, 一個替我抱放貓咪的便當袋子.

        一路折騰, 好不容易到家之後, 因為怕媽媽責罵, 所以我把貓咪藏在姊姊的書櫥裡面. 沒想到第二天清晨, 一家人都被貓咪悽厲的叫聲吵醒, 尋著聲音將姊姊的書櫥門打開, 貓咪立刻向亮光處蹦出來, 而姊姊書櫥內早已滿布貓咪的排洩物, 我們家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事件, 也立刻鬧得人仰馬翻.

        姊姊的忿怒可想而知, 媽媽更是氣急敗壞, 之前她沒有允許弟弟養貓的最大原因是: 她最討厭貓! 而我卻來個先斬後奏, 逼她面對最討厭的狀況. 孰可忍?  孰不可忍?  好在弟弟是集一家寵愛在一身的天之驕子, 媽媽看見他眼中對貓咪的憐愛與渴望, 還是強忍著怒火準備貓食.

        即使第一天沒有得到家中每一個成員關愛的眼神, 然而大家對它還是日久生情. 雖然每一隻貓咪長得都差不多, 但是我們家的貓咪好像就是生得特別漂亮, 雪白的毛上面一團團柔柔的黃, 抱在懷裏感覺好貼心. 它不但是弟弟最心愛的小玩伴, 也是我做作業累了的開心果, 連爸爸下班回家都會逗它玩, 姊姊還為它做了一條頸圈, 垂吊了一個刻有 “咪咪” 兩個字的竹環.

        咪咪和我們生活了一年之後, 正逢我準備高中聯考書讀得昏天暗地的, 經常留在學校溫書, 回到家都蠻晚的. 那天我如常很晚到家, 看見咪咪睡在我房門口, 我將它抱進做它小窩用的木製肥皂箱裡, 拍拍它, 望著它恬然再度入夢. 第二天到家時, 媽媽告訴我: 咪咪在外面吃到毒餌, 甫回到家就毒發身亡, 爸爸已將它裝箱丟到新店溪, 回歸大自然了.

        或許死別對我稚嫩的心靈打擊太大, 從此我再沒養過貓咪.

(Nowhere 寫于August 24, 2008)

聆聽豎琴演奏 “Memory”有感 (出於歌劇 “Cat , Music by Andrew Lloyd Webber)  為避免侵權, 欲欣賞者請自行至 youmaker.com 搜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