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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3/26 20:06:26瀏覽1133|回應15|推薦78 | |
看過Patrick Süskind徐四金1985年的長篇小說《香水》後,我才開始注意其他的作品,發現他出的書不多。除了1980年的劇作“The Double Bass”《低音大提琴》〔小知堂出版〕;1987年短篇小說“The Pigeon”《鴿子》〔小知堂〕;1991年《夏先生的故事》〔小知堂〕;1995~1996“Three Stories And A Reflection”《棋戲》〔皇冠文化〕;最新作品是2006年的“On Love And Death”《愛與死》〔皇冠〕。(此乃有中文翻譯的,若有遺漏請見諒本人資料的蒐集不全。) 在進入主題之前,我得簡短介紹一下這位德國作家,因為跟接下來要介紹的書有關。作者簡介參考wiki 。 他生於1949年3月26日,出生在慕尼黑南邊市郊的史坦柏格湖(Starnberger See)的安巴哈(Ambach)。説起這個Starnberger See,即是傳說中巴伐利亞國王—King Ludwig II(路德威二世)在此滅頂的地方。官方說辭是自殺,但是謠傳說,諳水性的他不應該是溺斃,懷疑是被謀殺的成分居多。大家應該對他不陌生吧,他就是建造新天鵝堡(Neuschwanstein Castle)的國王!這座城堡也成為Disney睡美人城堡的藍圖! “Die Geschichte von Herrn Sommer”《夏先生的故事》這本書,有法國插畫家桑貝Jean-Jacques Sempé的插畫〔代表作品《淘氣的尼古拉》〕,但這不是一本兒童故事書。 『一位古怪的人,他人生的道路——或許該說是他散步的道路?——數次與我相交。……沒有人知道夏先生的職業是什麼?……反正他和夏太太在某一天來到這兒——夏太太是坐車來的,而夏先生則是走路來的。……他們沒有小孩、親戚,也沒有朋友拜訪他們。』 『小村方圓六十里內無人不知夏先生,從黎明到黃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沒有一天會歇腳休息……夏先生總是天天不間斷地出來散步。』只見夏先生不管天氣陰晴,一年四季,他以匆忙的腳步沈默地走著,背著幾乎是空的背包、拄著那根奇特的散步手杖,走過一村又一村,無聲無息地掠過原野,『沒有人知道他要走到哪裡?其目的又是什麼?』每次有人問話,他也總是語調含含混混,尚未清楚聽懂,人就已經走遠了。 『唯一一次聽到夏先生說了一句完整的句子,……令我難以忘懷而至今言猶在耳。』 當時七歲的男孩(第一人稱的主角)和爸爸從賽馬場回家,路上突然下起非常嚴重的暴風雨,風暴夾著冰雹逼得『父親把車停在路邊……兩分鐘後一切歸於寧靜……我卻看見一個人的身影在路的盡頭蹣跚而行,……那正是夏先生……外頭的空氣真的很凍』,男孩的父親邀夏先生上車回家,夏先生置之不理,繼續前行。父親只好大吼說,『這樣你會沒命的!』 『夏先生突然停下腳步,……身子轉向我們,一面帶著倔強又憤怒的神情不斷用手杖撞擊地面,……說出一句話「那就請讓我靜一靜!」』 第二次的經歷在男孩十歲左右,因為鋼琴老師的緣故,他有了『離開人世』的想法。於是攀爬到一棵紅檜樹上,正想往下墜落時,『夏先生來到樹下。他忽然發出一聲深長而又恐怖的嘆息——不如說是呻吟吧!一陣深沉、哀怨、摻雜了絕望與企求解脫的呻吟………我突然不再想往樹下跳了。……就在剛才,我看見一個一輩子都想擺脫死神魔掌的男人。』 男孩十五歲的時候,幾乎不再爬樹了,有天晚上將近八點,男孩摸黑騎單車趕回家,不料車子脫鍊,修好之後,他走到靠湖的路邊找槭樹的葉子來擦手,就在這個當頭,男孩目睹夏先生正拋開手杖,逐漸走進湖心。 『我沒有大喊……也沒有四處奔波請求援助……是的,我的眼睛連眨也不眨地望著遠方的頭部小圓點任由它沉沒。』 『我保密並不是因為恐懼、罪惡感或是內疚,而是記憶中他在森林裡的呻吟、雨水中顫抖的那句哀求的話語……這些都和我親眼目睹夏先生沉入湖裡的記憶一樣,讓我沉默下來。』 有人認為這是徐四金自傳式的小說,依他的出生背景而言,故事的場景的確十分相似。姑且不論作者創作的意念何在?我看完這本書的感覺卻是沉重,一種鉛重的包袱擋住我活躍想無拘無束的心。 解脫,在生命哲學裡是一道十分難解的題目。 半年多前看過一部電影:一位年輕人因落水意外而導致半身不遂,但由於家人的愛心,細心的照料,他就這樣在床上(躺著)步入中年。可是他越來越不快樂,每次望向窗外,就看到一個活潑亂跳的「他」自由自在地伸展四肢,那種沒有殘疾的快樂,是他這後半輩子再也無法享受得到的自由。於是,他決定要結束這樣的日子。 他公開聲明尋求安樂死的決心,透過電視報導,希望有人能夠幫助他完成心願,因為他的家人無法為他做氰酸鉀()的注射(我忘了是什麼?反正是安樂死的方法-Oh!謝謝3kis老爸的回應提示)。這個舉動引起好多人的迴響與討論。其中有位離婚並帶著稚齡孩童的單身母親,自願前來「應徵」注射的「工作」……。實際上,他不是消極萎靡的人,相反的,正因為他無法自視生命如此無言無力的流失,生活無法在他自己的掌控中決定自由,所以才要了結這種無意義並且是「浪費人力物力」的生命! 由於他言語間的正向思考,讓這位母親感受到生命中應該珍惜的活力,甚而開始覺得她應該要鼓勵他繼續活下去…,連我都期盼他能打消念頭,轉化他生存的意義。殊不知這種勸慰,對他而言反是極大的輕蔑與諷刺。 常理而言,這劇情似乎該扭轉成觀眾歡喜的結局。但是,該平心接納的是,反而是劇中的母親腳色和觀眾。當注射器準備妥當,打開管線的通路,隨著主角凝望窗外的眼光,我掩面而泣。難過的並不是死亡的到來、痛心的也不是家人的不捨;我的心情是因著困惑得到紓解而崩潰! 珍惜生命不是口號,生命要處在尊嚴與意義間,才有魅力。劇中的男主角和書中的夏先生,他們的選擇對別人而言或許是個錯誤,可是他們的決定,是否讓旁人去評判劇中的母親和書中的小男孩時,有口誅筆伐前轉圜的餘地?我們還能問心無愧大聲地斥責他們是殺手嗎?誰是真正的兇手? 我不是安樂死的擁護者。面對死亡,我也是懼怕它的威嚴。面對死亡,我只能用神聖的心去接受。然而究竟安樂死和自殺可以畫上等號嗎?在宗教和人倫的壓力下,什麼才是好的選擇?拋給大家一個大問號! 《夏先生的故事》還可以由另一個角度思考–『死亡』隱射男孩的成長必須能放下與割捨。這點我就不多著墨了。 3月26日—我寫此文的今天—是徐四金的六十大壽。行事低調的他,不論是悠閒或忙碌,依然拒絕記者的採訪。所以我在我小小的格子裡,小小聲的祝福 —— zum Patrick Süskind 60 Geburtstag viel Glück und langes Leben für imm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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