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說昨天我睡在沙發上，嘴巴張得大大的，只差沒有打呼。 我說，這不能怪我，是老四按摩得太好，讓我睡成這般德行。

出門在外，每天行程太趕，事情又多，再加上高鐵飛機雖然方便，但我們為了能多利用工作時間，總是搭乘最後或最早那班，因此到達下站的時間多在凌晨，而有時要趕往下站又多在清晨，實際的狀況就是午夜過後到站，搭乘計程車到一個小時車程的市區，2點左右進駐酒店旅館，三點可以睡覺，7點之前起床開始忙碌的一天，晚上近午夜入睡，而隔天四點起床，結賬，搭乘計程車到飛機場或高鐵站，到站轉廠商的接機或自己搭車到酒店，CHECK-IN，稍微梳洗就趕當天的會議。如此這般重複十來天的出差行程。每次搭乘交通工具的時間，外子和客人可以頭一靠椅背就睡，但神經緊張的我，總是瞪著眼睛，感覺不安寧。十多天的出差，徹底打亂我的睡眠機制，回到家，除了第一天因為太累，睡了一下，緊接下來的幾天，我無法順利入睡。

手上工作很多，也是讓人無法安心入睡的原因之一。我們出差前一個星期，老四也有事出差，陪第一個客戶在相距數千公里的數個城市裡面奔波考察，雖然我們到達首都那天，他也剛好回到首都接第二個各戶，可以和我們見面，但我覺得他也很累，而且第二個客戶也需要他在身邊，因此婉拒他要特別來與我們道別。家裡就由老五負責，有些郵件請他代回。回到家，一大堆事情要處理，想到就累，更何況身體也真的很疲累。先和兩位新客人見了面，一些會議挪到後面，老四已經在我們出差期間休息完畢，所以我們告訴他哪些事怎麼開展，他精力旺盛的代我們行動，兩天下來，積壓的工作慢慢解套，心裡壓力少了，開始想睡覺，再加上老四的按摩，於是就有老五形容的那幕出現。

一般客戶都會說，外子很幸運，因為上帝賜給外子一個很棒的團隊 -- 我們家五個兒子。以前我只以為，人多好辦事，五個自然比一個，兩個強；但這次出差，我發現到一個我以前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 我的孩子個個可以獨立作業。以一家貿易公司來說，老闆可能需要懂外語的業務人員，而一家貿易公司可能就只有一兩位懂英文或小眾語言的業務人員，很少有人精通三個到四個語言，然我家的孩子，個個精通四個語言，也就是說個個可以獨立作業，也就是說，個個可以隨時工作，而不是必須等到上班時另外一個通某個語言的同事出現才能做事，這樣的行事效率最容易體現在簽訂合同，契約，蓋因，上班時間談判了一整天，飯局上達成雙方讓步，達成協議，這時如果能打印出雙語合同，兩位老闆簽字，這事就算完成。如果不是這樣，就必須等出差回國之後再書信往返，讓人心無法安定。

廠商的員工很難相信我不用手機，外子在國外也從來不發短信，郵件 -- 我都請這些工作人員跟老四，老五聯絡，各項文件交付準時，工作也幾乎零時差。其實這樣做才對，否則我們和外子介入聯絡，等於中斷了老四，老五他們與對方的聯絡，錯過了重要的內容，反而更容易出錯。其實，我的做法也簡單 --在家的人等同在總部，屬於中樞機構，所有的資訊都必須回傳到中樞然後再轉發出來，如此才能整合資訊，不會支離破碎，導致出現錯誤資訊與混亂的指揮。

我們在中國的廠商，每一個業務員每天都打數個電話給我們，要求不同的資料，緊迫盯人，如果我和外子一邊旅行一邊與應付他們的要求，效果一定很爛，而且電話響個不停，正事反而無法進行。而我們一概不接電話，讓他們與老四，老五聯絡，為事情的發展爭取時間，等事情成熟之後再給答案或指示，更符合工作效益。更何況，我們也需要將所有資訊綜合，分析之後，才知道事情該怎麼辦。

在上海的時候，我們家老大也跟我們會合。由於我們必須先回來，就將客人交給老大，繼續下面的考察。老大也融入我們的工作習慣，天天用簡訊回報當天的情況 -- 收件人還是老四。我在想，要是外子要做這種收信的工作，他一定累死不說，手上的工作根本無法開展，新的工作更不知道怎麼回復客戶，而老娘我，也不可能有張開嘴熟睡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