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從來不是一個容易上癮的人。
早期要喝上等的高山茶,要用甘甜的泉水,要用形美的茶杯。後來你變了,你改喝普洱茶,開始體會那一股平淡卻溫熱的茶味。有一段時間,你也喝不加糖的玫瑰桂花茶,用花香來薰染一天的好心情。最近你又改喝老茶了,天冷時它是你最想要的渴望,透過老茶的醇熟,你彷彿置身於山水畫的重重蒼鬱下,静聽松風與山巒的對話。然後你也開始喝起了黑咖啡,一天一杯,從不敢上癮,在黑色的、無色的世界裡,澆熄光影,冷卻所有的溫度。喝久了,漸漸變成習慣,不喝沒得喝時,你也能甘之如飴,回歸到白開水的無色無香的生活。你是如此善變於你的味覺,總是願意去接受改變或改變之後的承受。
你知道,自己從來不是一個容易上癮的人。
有一陣子你儲備了陰乾的梅子,作了二大桶的梅酒,據說梅酒能調理氣血,剩下的梅子還可以拿來做梅子醋,又作了芭樂酒來強化筋骨、作了檸檬醋用來美容養顏排毒塑身,除了梅酒喝不完,其他的好像都送人了。有一段時間你也喝紅酒,睡前一小杯,卻總是淺嚐即止,你還特地去參加紅酒的研習,用手感受擠壓紅紫色葡萄的快感。最近你也喝了一些金門的陳年特級高梁酒(從86-88年的特級陳高),你總以為一大票人喝酒準沒啥好事,唯有舉杯邀月光,才能感受無窮的甘甜。但是你知道,自己從來不是一個容易上癮的人。
上癮一旦成為生活中的習慣,便會變成一種不能不的妄想,上癮會失了你的靈,會要了你的魂,讓你如在天堂,如在深淵。但是你知道,自己從來不是一個容易上癮的人。過年時和家人玩麻將,大夥兒興高采烈,你卻只要一圈就喊累,說真的,這些消遣對你而言是挺索然無味的,你只是應付場面,場大場小沒有一樣是你想上癮的。
花開時,你知道心的感動。但是你絕不讓花兒知道,你也會為她哭泣。
我問:那你究竟想要什麼呢?
你說:如果我能知道,也許,我就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