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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徵文】滅絕與重生
2020/06/30 20:26:51瀏覽16429|回應115|推薦7

主辦單位:udn閱讀、聯合報繽紛版、讀創故事


協辦單位:石尚企業、國立自然科學博物館、臺南左鎮化石園區




你曾在放滿恐龍圖書的地方,拿不定主意要買哪一本嗎?你曾幻想過那些書中的古生物,再次踏上地球的模樣嗎?歡迎來稿與我們分享你和古生物之間的故事。


請在「繽紛超連結」部落格「滅絕與重生」徵稿文案下留言,每篇限800字內,首段附上題名、作者名,文末附上e-mail信箱,並填妥Google表單(https://bit.ly/2NAxG6J),完成報名,每人不限投稿篇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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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作者名


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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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日起開放貼文,8月21日截稿,9月公布優勝者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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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範作】老編垚順/恐龍和猛瑪都沒了,我們還剩什麼?

暖冬午後,車窗外陽光慢燉著我們一家三口,光是要駛進停車場,就排了一個多小時。抱著小孩、捏著門票、抬頭奮力呼吸,好不容易跌出電梯,長廊上滿是生命力旺盛的人類,老的小的不停哭鬧,工作人員不住吼叫。

「號碼牌四百號之後請先入場參觀,出來再搭獨木舟!」

四百六十幾號的我們,排了四十幾分鐘,終於來到了牆邊。

牆上畫的是個海底世界,那些長得像魚的恐龍,沒有一隻我叫得出名字,小孩問那是什麼龍,我說不知道,接著小孩告訴我答案,然後我還是記不得。

「你不喜歡恐龍嗎?」老婆問我。

歷經小孩大量的恐龍知識灌輸,老婆也很熟識恐龍了,眼看著我對恐龍持續保持無知,她推測我可能是真的沒興趣。

「小時候也不喜歡嗎?」老婆接著問,「那你小時候喜歡什麼呢?」

「我喜歡待在家裡。」

老婆翻了個白眼。

我是真的比較喜歡待在家裡,但這並不代表我對古生物毫無興趣。比起恐龍,我印象更深刻的,是猛瑪。

小時候,家裡有些硬殼精裝的科普書,記得我曾在其中看過一幅跨頁全彩圖畫,一頭深褐色的長毛巨獸,聳立在白靄靄的風雪中,畫面左下角,有一幫生命力旺盛的人類,對巨獸丟擲石頭和長矛。

於是我知道,猛瑪和人類並存過。

可能是大人告訴我,也可能是後來自己讀到其他書裡寫的,總之,我一廂情願地以為,猛瑪只是被宣告滅絕,或許牠們還活著,在遙遠的西伯利亞或是阿拉斯加,在人跡罕至的北冰洋沿岸凍土區中。

有一陣子回想起這些書,覺得應該要找出來,可惜幼時不認字,不記得書名,一度懷疑是「讀者文摘」出的《瀛寰搜奇》、《談奇述異》等等,翻找出來一看,卻和記憶中樣貌差距太大。家人說,歷經幾次裝修,家裡每次都有清掉一些舊書,我講的那些書,恐怕就和猛瑪一樣,滅絕了吧。

總算進了展場,小孩騎著翼手龍飛了幾圈、和迅猛龍賽跑、和三角龍拔河,終於也搭到久仰大名的獨木舟。臨去之前,看著攤位陳列的書籍,老婆叫我別亂買,於是,我回家上網買。

既然小孩這麼喜歡恐龍,買些讓恐龍在紙本裡重生的書,何樂不為呢?


【示範作】黃宗慧/半途而廢的恐龍宅

一直以來,恐龍這種彷彿可以霸氣宣稱「我來,我見,我征服」,卻又以「我滅絕」收場的古生物,對許多人都有著龐大的吸引力。但我始終好奇的是,為什麼在戲劇裡,對恐龍懷抱著特殊熱情的角色,總是不脫「宅」的形象?美國喜劇《六人行》裡的古生物學家羅斯就是典型的例子,朋友們總愛訕笑他的恐龍收藏是凸顯個人低劣品味的仿製品;當他「自嗨」地侃侃而談古生物知識時,也必定令眾人昏昏欲睡。近期熱播中的韓劇《雖然是精神病但沒關係》裡,也有個恐龍控:男主角的哥哥文尚泰,是個獲贈恐龍百科圖鑑時會興奮朗誦出慈母龍、馳龍、弱角龍等恐龍特色的自閉者;甚至看到穿著劍龍裝的孩童時,會上前「認親」,如數家珍地複習起他的恐龍知識:「劍龍,屬名源自希臘文,意思是『屋頂蜥蜴』,沿著背部生長的骨板是牠的特徵,和龐大的體型相比,腦袋很小……」

雖然不確定恐龍和「宅」之間的神祕連結到底是怎麼建立起來的,但對恐龍深感興趣、到各地旅行總會去自然科學博物館看恐龍展的我,其實並不討厭這個宅的形象。對我來說,宅是一種執著。對自己感興趣的事物以某種很宅的態度來鑽研,是一種就算沒有觀眾的掌聲也會想持續的,更真誠的對知識的愛。而所愛的對象其實早已不在,「觸不到實體」也可以愛、一輩子見不到本尊還是愛的精神,想想似乎也很浪漫?

我對恐龍的愛畢竟不夠堅貞,沒有因為小時候太期待尼斯湖水怪的存在,而真在長大後走上古生物學這條路。不過,硬要拗的話,和古生物學無緣的我,至少還是和「考古」沾上了邊?佛洛伊德曾把精神分析比喻為考古學,因為他相信,如同古文物一樣被掩埋著的無意識記憶,遠比容易磨損與扭曲的意識來得更可靠;只要善於解讀,無意識其實能訴說出更多真相。如今的我,雖然已經停止累積關於恐龍的宅知識,遑論考掘其他古生物的神祕檔案,但卻持續以精神分析為研究興趣,探討著如古文物般令人好奇的,人類心靈黑盒子的祕密。這樣一想,我這個半途而廢的恐龍宅,也就好像不那麼遺憾了。


【示範作】Emily/大象你好,幸會幸會

去年夏天參加古生物學者蔡政修老師的一場分享會,他提到地球史上的五次大滅絕,還讓我們觸碰一塊古菱齒象化石。觸摸化石的一刻,我感動得心頭與眼眶一熱,覺得我的手彷彿瞬間跨越萬年,與這隻曾在同一片地上行走的史前巨獸連線,我默默對牠說:你好,幸會。內心滿是敬愛,敬悠長遼闊的時間,愛龐大奧妙的生命。

當時想像著身處的台大校園、周邊的商圈,曾幾何時這裡遍布著奇異的古植物與動物,但頭上的豔陽卻是同一個,便感到疑幻疑真。我對古生物好奇卻相當無知,回家才搜尋大滅絕的資料,買了教授推薦的關於演化的繪本。從此,觸摸化石的悸動、大滅絕的歷史和繪本《骨之旅》,成了我的心靈療癒三寶。

當想到人類出現前,地球上的生物早已生滅無數遍,加上既然大滅絕已發生過五次,我們正邁向第六次也很合理,便淡淡地接受,將來人類在地球絕跡一點也不奇怪。人們說退一步海闊天空,那麼了解地球和生物史,可算是退億步宇宙無垠?

過去半年全世界經歷著劇變,有陣子心裡滿是疑問:全球經濟與秩序是否會徹底崩潰?還會出現什麼天災人禍?過程會有多少人喪生和受苦?會不會是自己或我關愛的人?然後想到繪本裡簡述的演化史:生命從單細胞到多細胞,漸漸演化出有脊椎的魚,一些魚後來生出四肢爬上陸地,長出肺在陸上呼吸……可以想像這簡化的時間軸裡頭,定有無數陣痛、鬥爭和激烈的動盪。我們此刻面對的不確定,和未來要經歷的無常,也許正是--亦不過--生物演化的小章節,談不上成敗與好壞,只是生命洪流不可抗的前往。

知不知道這些,不會抵消日常要面對的大小事,可是,當某天吃烤雞時想到雞就是恐龍的後裔,喝水時想到水已在地球循環上億年,再想到血液與海水含有大致相同的物質--海洋是生命之源,而她仍在我們體內流動不息……能夠從細微之中體會浩瀚,思想生命的變幻與不滅,讓宏觀與眼下的視角交替,同時看見每個生命輕與重的意義,對我而言就是古生物知識最迷人的啟發。


【示範作】李達達/爪的祕密

我們家有一卷《侏儸紀公園》的錄影帶,小時候我經常跟弟弟一起看。電影裡那對小姊弟被迅猛龍追著跑,他們逃進餐廳廚房,才甩上門,迅猛龍的鼻息就噴在門上圓形小窗,接著門把轉動,門就被推開,兩隻迅猛龍惡徒那樣踏進了廚房……從那幕起,我就愛上了迅猛龍。

我好想要迅猛龍的腳爪。

那幾年博物館、遊樂園、百貨公司,到處都在賣恐龍,我也遇過爪子化石的複製品,但那太貴了,要花我三百年的零用錢。所以我就趁著美勞課,用紙黏土為自己做一隻爪子。

我以黏土包覆食指,捏出鉤狀,為了逼真和帥,在黏土乾燥後我還把爪削尖,最後以鉛筆將它塗黑。作品完成才偷帶回家。我把它藏在書桌抽屜夾層底下。當我套上黑爪輕敲桌面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是一隻迅猛龍,聰明且嚇人,邪惡又快樂。

然而當年,我宣稱自己認同的是茹素的三角龍。

我跟弟弟各有一隻玩具恐龍。弟弟的是暴龍,我的是三角龍。利齒與犄角各是一種生存哲學,哲學與哲學必然相互碰撞。我說:「三角龍是好龍,牠吃素,不殺害其他恐龍。」弟弟說:「我咬死你!我是暴龍!」我們先用玩具打,接著互毆起來,結果兩個人都哭了,最後大滅絕的隕石轟轟入場──「討打嗎,數到三,罰跪去!」媽媽一吼,恐龍滅絕。

罰跪時我思念那祕密的爪。爪子撕開獵物血肉的畫面從我腦中閃過,邪惡的念頭攫住了我。

當天半夜,趁全家都睡了,我摸到書房去找爪子。結果抽屜拉開,手電筒一照,發現爪子折斷了。也許是弟弟弄壞的,也許是我自己關抽屜太大力夾到的,也許是天意……無論如何,它斷了。

奇妙的是我並不難過,反倒鬆了一口氣。我裹屍那樣用舊報紙將爪子捲起來,塞進書包裡,隔天帶去學校丟。

後來恐龍和錄影帶都滅絕了,但《侏儸紀公園》仍不斷重播。有時候我會胡亂猜想,自己那份對爪的渴求與崇拜,是靈魂中的某種化石嗎?而如今成為大人的我,為了生存,是否也長出了另一種利爪呢?

身為顯生宙新生代第四紀全新世的地球生物,我感覺自己繼承了許多古老的祕密,它們仍在暗處等待著重生。

( 創作其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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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tunate277
2020/08/21 22:52
有學問的魚/陳信甫
閒暇的夜裡,無意間看到鴛鴦會換伴侶的文章,滅絕了只羨鴛鴦不羨仙的遐想。帶著鬱鬱的心情,繼續在網路海中閒逛,忽然間,「有學問的魚」悠遊來到眼前,你(妳)是誰?我們是活化石「鱟」又稱夫妻魚,,不認識我嗎?漁夫們間流傳:捉孤鱟,衰到老:警惕世人,拆散他人姻緣,會倒楣一輩子。就是我們!平日裡同進同出,長相廝守,一片刻不離。突然間!美麗的情緒,在腦中重生,從此「鱟」取代鴛鴦。
fortunate277@gmail. com(fortunate277@gmail. com)

滿
2020/08/21 22:38

〈鴨嘴獸牙齒與恐龍骨頭〉 / 滿

故事是倒敘法進行的。

暑假期間,於書局閒晃,駐足兒童圖書區,拿起封面上有隻張牙舞爪大恐龍的繪本翻閱。我的記憶力向來不好,連近期的事都時常遺忘,更不用說距我已數十載的遙遙童年,和跨越尺度達千萬年的那些恐龍名稱。但每當看見暴龍的血盆大口,都不禁懷疑這樣弱肉強食的世界真的適合還在讀注音符號的小孩嗎?或者其實不夠成熟的是我?

讀字緩慢的我終於看完了這本書,歸回原位後轉頭一看,一整排的恐龍和我四目交接。當然我不記得是何時開始受到恐龍吸引,也不記得是何時他們佔據了孩童的幻想世界,只知道就連逛超市的時候,也能看到一隻又一隻色彩繽紛的恐龍在餅乾包裝上跳躍,而我總是忍不住想買。

又看完了一本繪本,抬頭發現一個身著白色腕龍衣服的小孩盯著我看,我衝他一笑,他一溜煙跑走了。

大學時期,時常被報告淹沒,其中一篇印象深刻的,是關於鴨嘴獸。我從圖書館借了鴨嘴獸的書,讀得津津有味,這古怪神秘的生物似乎從古至今都沒有太大改變,只除了以前的他們體型較大,而且有牙齒。一顆在澳洲昆士蘭州出土的牙齒化石證明了這點。寫完報告的我自詡為鴨嘴獸博士,並宣布我的夢想是像十九世紀的博物學家一樣在澳洲大地穿巡,尋找野生的鴨嘴獸;我爸對我說:去動物園找可能容易一些。如今,我最記得的一件事情卻是,當初為了研究這種生物,有數不清的鴨嘴獸命喪槍下。

再往前回溯,是一件咖啡色T-shirt,上面是一隻三角龍的化石,底下寫著:I DIG DINOSAURS!這件衣服我穿了好多年,除了說明怕小孩長太快所以買了特大號衣服的父母小心思,也彰顯了我的確沒有多少發育的悲哀事實。提到化石,時間就必須再往前推進,從主角死去之時開始,礦物質鑽進遺骸孔隙,形成堅硬岩石,接著泥沙、土石的堆疊,千萬年的沉積──考古學家挖掘,拼湊,而後生出了骨肉,帶著新生的形象,古生物重生於世界。 最後,一顆隕石撞上了地球。

誰知道?或許人類滅絕之後,也將徒留斑駁形象印刷於布料,被某種未來智慧生物穿在身上。

allenwhite.tobacco@gmail.com


Reading700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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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21 18:27

長毛象復活了?/CYY


從小就對恐龍冷感的我,對這生物最大的印象,大概就是「侏羅紀公園」電影中齜牙裂嘴的暴龍們。直到生了一雙孩子,相繼進入十萬個為什麼的年紀,偏偏「恐龍」又是童書和影片熱愛的主題,為了不讓小孩閱聽偏食,媽媽我也只好勉為其難跟著重上恐龍這門課。


有天睡前陪著孩子聽科學雜誌CD,就快要被催眠之際,赫然聽到「日本科學家宣稱有辦法讓早已滅絕的遠古動物長毛象復活?」這主題意外地引起我的興趣-為什麼長毛象可以復活?其他恐龍不行?認真聽完音檔,脈絡大致是科學家2011年時,在西伯利亞永凍層發現一隻保存完好的長毛象,因為深埋永凍土底下,所以身體保持得很完整,得以取得遺傳物質,並試圖移植到其他動物,希望讓胚胎順利孕育,生出長毛象寶寶。只是雜誌的介紹就僅止於此,並未提到長毛象究竟成功復活了嗎?


被燃起求知慾的我,認真上網搜尋了相關資料才知道,原來當年科學家將長毛象DNA植入老鼠體內,雖然曾觀察到老鼠細胞內細胞分裂開始前的多次生物反應,但反應很快就停止,科學家認為可能是深埋幾萬年的DNA已經嚴重受損,也提到依目前技術,想要成功複製滅絕多年的古生物,仍有很長的路要走。只是隨著DNA及生物複製技術日精益精,有科學家們仍企圖用不同技術企圖「復活」絕種生物,認為讓物種起死回生絕非遙不可及。


只是在驚異於未來人類可能迎來這項新科技突破的同時,我也不禁想到:科學家復活已絕種的動物目的何在?既然物種已被大自然淘汰,人類又將其復活甚至繁殖,是否有違自然演化及破壞生態平衡的道德問題,一旦那天長毛象成功被復活了,是不是也只能終身當作實驗對象,失去自由的生活,對被複製的動物而言,難道公平嗎?


沒想一本過期的兒童科學雜誌,竟意外引發我對長毛象復活議題的興趣,甚至反思起古生物重生的倫理問題,這是和孩子共學的我始料未及的收獲,也因此為我開啟另一扇科普知識的窗。


(cyyeh0530@gmail.com)


羅婷
2020/08/21 16:38

海底領悟/羅婷

我不能游泳,卻渴望一窺海底世界。於是不需要水中技巧的活動:浮潛、潛水,都躍躍欲試。畢竟不諳水性,在下水的瞬間,仍會萌生恐懼,需要不斷呢喃「沒事的,沒事的」,安撫心中的不安,才能邁出步伐。

這叫本能,我的旅伴說。

本能啟動的機制很原始也很簡單:延長壽命。本能保護你遠離潛在的危險,即使不曾遇過,來者不善,心中就會響起警鈴,豎起毛髮,甚至起粒粒雞皮疙瘩。

我第一次意識到本能,是看Discovery頻道,介紹古老的海底生物。假以亂真的模擬滄龍,厚實的皮膚,長長的尾巴,強壯的下顎,滿口如釘的尖牙,頻道貼心地做了比例尺,平均15尺的滄龍旁,一米八的成年男子小的可笑。滄龍敏捷地在水中遨遊,盯上獵物,迅雷不及掩耳得撕裂、吞下,整個過程流暢的像一齣排練多時的水中芭雷,雖然殘忍,卻有種暴力美學,令人目不轉睛。我打了個寒顫,好險牠已經滅絕了,暗自慶幸。

有次在小琉球潛水,悠遊享受美不勝收的海底樂園,小丑魚家族、鮮豔的熱帶魚、輕巧的海馬……倏忽頭上出現黑影,揹著氧氣筒難以快速反應。黑影緩緩接近,籠罩了我,腎上腺素大量分泌,呼吸開始急促,頭皮發麻。我想起了電視中的滄龍,更想起了牠嘴下那隻慘死的鯊魚,比起鯊魚,我根本是食物鏈最底層的浮游生物。

這時同伴拼命戳我,興奮地指著頭上,我心如槁木地昂頭,原來是隻大海龜!海龜悠哉地從我頭上經過,牠的四肢大大展開,白色的腹部毫無防備的呈現在眼前。整座海洋像是牠的臥房,那麼的放鬆。上岸後聽到友人說,那是隻綠蠵龜,一級保育類,很幸運可以看到。

心滿意足的坐在岸上休息,友人問起剛剛在海底的異狀,我尷尬地敘述了那一段奇思異想,他大笑,指著遠方樹叢中一閃而過的生物,你知道牠是滄龍的後代嗎?一隻短小的蜥蜴,身上顏色與樹根落葉融為一體,畏畏縮縮,毫無牠老祖先的霸氣。

「許多生物看似滅絕了,其實是以另一種型態重生。像你,因為身體限制不能游泳,並沒有因此放棄探索,生命總會找到出路。」

Terry78427@hotmail.com

(terry78427@hotmail.com)

余人
2020/08/21 14:59

往昔/余人

    我還是小學生時,大我五歲的二哥就離家了,房裡只留下一本恐龍圖鑑。那些龐然大物每每令我驚嘆、不解,如此充滿力量的陽剛形象,只可遠觀矣。漸漸地,名字、長相奇特的恐龍彷彿成了二哥化身,一起遊戲的他像是草食性恐龍,雖巨大卻性情溫和;走上歧路的他像是肉食性恐龍,為求生存不惜衝撞、鏟平前方的障礙物。沒人見過活生生的恐龍,對牠們的認識來自於化石加臆測,而我和二哥生活過,對他的印象只有零星的回憶和那本恐龍書。
    多數時間二哥都禁錮囹圄,偶而見他現身,想問:你喜歡恐龍嗎?卻開不了口,那樣高大身軀和陌生臉孔,帶著十足的威脅感無比真實的存在眼前,就像暴龍類的恐龍馳騁在原野上獵食,他不屬於這個家,這是我唯一對他說的話。後來他走了,恐龍因環境的變化而滅絕,他也從未擺脫殘酷的命運而走上絕路。
    多年後,看到電影<侏羅紀公園>利用電腦特效創造出大群恐龍奔跑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那幕景像深深感動著我,重溫小時候第一次從書裡見到恐龍的激動心情,不免幻想著要是恐龍還活著就好了,那樣巨大、不凡的身影令人不由得產生敬畏之心,但逝者已矣,若人的意念強加介入試圖改變結局,究竟為的是什麼呢?
    有很長的時間我對二哥的遭遇無法釋懷,想著當初這樣、那樣就不至如此。後來我以為人們對恐龍念茲在茲,或許是因為牠們突然地消失像是未解的謎;二哥也像這樣,我還未認識他便劃下句點,心中充塞著許多感受卻無以宣洩。自地球誕生以來,恐龍存在的時間相對短暫,而人類存在更形短暫,至少我可以從書本或模型去想像恐龍的故事,我知道牠們曾經活在這個奇妙的星球上,而二哥亦如是,手上的黑白照片說明了一切。
e-mail:roy.may@msa.hinet.net

 

(roy.may@msa.hinet.net)

姬韋
2020/08/21 13:11

滅與生/姬韋

光雨淅淅墜下

轟,一驚

驚得(ㄉㄟˇ)藍寶石畏畏顫抖

驚得鼻孔朝天的長脖子睜眼抬頭

驚得利牙巨嘴的小手手因噎棄食

也驚得竊蛋怪盜失速飛馳

驚後的藍寶石披著薄紗

誘惑著黑仙子

輕輕的

為一具具甸甸之軀

蓋上棉被

緩緩的

將一顆顆躁動之心

引入夢鄉

這一睡,星星都捉迷藏數回

叩叩叩

是誰敲開了棉被

颯颯颯

是誰挑逗著大腿骨

卡喳卡喳

是一群拿方石頭的老鼠

罷了

我們依舊是被仰望的霸主

fw81ft850@gmail.com

(fw81ft850@gmail.com)

ago
2020/08/21 12:59
遠古生物的模樣/劉芷君


  孩子從小就非常喜歡恐龍,這龐然大物究竟有何迷人之處?總令我無從理解。


  某天孩子放學回家,興奮地吱吱喳喳說不停,我的理解,就是他終於知道為何恐龍長那個樣子,因為臺灣也有這樣的生物。


  孩子興沖沖拿出國語課本翻出圖片讓我端詳,課文指出,這是比恐龍還要早一億年出現在地球的物種,名叫「臺灣山椒魚」,是現存世上少有的活化石。這對商科出身的我來說有些難以理解,臺灣的歷史不就這麼短短的幾百年,怎麼會有古生物叫臺灣山椒魚?太令人匪夷所思!


  當周假期,安排全家前往新竹觀霧山椒魚生態中心一探究竟。


  生態中心位於山區,夏季高溫僅25度左右,常年雲霧繚繞,充滿神祕浪漫氣息,是觀賞日出、雲霧及高山地形的好地方。


  經過導覽老師講解,才知道藉由多次冰河時期所形成的陸橋與亞洲大陸相連,許多物種得以進出臺灣,臺灣高聳陡峭的地形造就不同氣候帶,孕育了生物多樣性。民國9年日本學者在霧社發現了第一隻山椒魚,因其為夜行性動物,喜高山濕寒,多躲在有苔蘚地衣的石頭腐木下,十分難以發現,至今專家學者在臺灣陸續發現五種山椒魚。


  山椒魚是臺灣境內唯一的有尾目兩棲類,牠不是魚,幼時用前鰓呼吸,長成上岸後用皮膚和肺呼吸,長得像蜥蜴變色龍,在乾燥高溫不潮濕的地方無法生存;無尾目兩棲類常見的是青蛙。山椒魚與莫式樹蛙的生長環境相似,牠們是好兄弟好鄰居。


  這一趟觀霧生態之旅收穫頗豐,徹底翻轉我對家鄉的歷史觀,臺灣山椒魚的存在證明了臺灣這塊土地在地球上的遠古存在。


  民國83年大學生露營不慎引發森林火災,山椒魚是首當其衝的受害者,近年保育團體致力復育此處生態。人類對於環境的不友善,拓墾及登山與露營客活動倍增,嚴重干擾其生態與汙染棲地,使得山椒魚的保育受到強烈威脅,於此,筆者衷心希望人類能保護大自然生態,讓臺灣的生物多樣性能永保長存。


liumeng0302@so-net.net.tw
(liumeng0302@so-net.net.tw)

snakekof
2020/08/21 12:50
測試是否正常(snakekof@gmail.com)

安娜
2020/08/21 11:24
〈聲不逢時〉/ 安娜

小時候哥哥有一隻暴龍模型,他總喜歡發出「吼~」的猙獰叫聲,作勢讓暴龍的牙齒覆上我的手臂。每每在暴龍觸及我的貴體之前,我就會放聲大哭。我當時心想,暴龍跟狗一定是親戚,不然怎麼每次見到我,都驚天動地的狂吼,彷若在遙遠的古代落下五道劈雷,生生墜入我的五孔七竅。


到底誰給了這些遠古巨獸虎嘯龍吟的資格?


長大後知道了這些野獸的咆嘯並不是針對我,而是一種商業的陽春雙璧:尖牙對暴吼,絕配。以恐龍為主題的電影也絕對會消費此種組合,一方面刺激觀眾感官,一方面也為恐龍樹立起中生代百獸之王的威嚴。當螢幕裡的恐龍露出奪命巨齒時,就算牠是隻茹素的三角龍,我也會在心中默默吼上一聲,以免被環繞的立體喇叭嚇到。


王者就應該有王者的氣度,身形碩大的恐龍自然應當配上轟然巨吼。


雖然仍不時被路邊狂吠的黃狗驚著,我對於螢幕前血肉重生的古生物早已見怪不怪。偶爾失手將電視轉到百播不厭的《侏儸紀公園》,我也能波瀾不驚地感受一次次耳膜的振動。恐龍之於我,像渺遠的嫦娥和后羿,永遠隔著瀚瀚銀河與漫漫星斗,得以相見於日常,卻也僅此而已。


某日看了一集公視的恐龍特輯,赫然發現恐龍在印象中凌厲的咆嗥根本就是人類想像力的延伸產物。化石雖保留了堅硬的骨骼,卻無法將發聲必要的軟組織一並保存。古生物學家對於恐龍的叫聲知之甚少,記憶中的遠古巨吼都是音效師開的玩笑,用一場場華麗的聲音魔術騙取觀眾無數驚異的回吼。


我倏地覺得恐龍不再是如此遙遠的古獸了,在徒具形骸的巨大軀殼下,其中的悵惘想必是再如何壯烈的合成聲音都無法表達的。如果他們得以親自發聲,那會是何種聲音?又訴說著怎樣驚心動魄的故事?或許我們對恐龍暴戾的幻想,在聽到牠深沉的傾訴之後會有所不同。


可嘆我生不逢時,牠亦聲不逢時。


然而時光是頭猛獸,叼著生命的無常一路狂奔,沒有任何物種可以逃過,恐龍也不例外。縱然恐龍不覆存在,其招牌吟吼已重生成一種新的節拍,咚咚的敲打著每個和恐龍相遇的日常。


(annacheng201807@gmail.com)

劉旭鈞
2020/08/21 07:23

從暴龍到奇蝦/劉旭鈞

  「童年時的一次地震,他模仿暴龍在一個末日的午後嚎叫,等待更多餘震前來摔倒他。」我們總會用抽離的方式重述特定回憶,在第三人稱中消解動作與知覺的真實感。我想那是對於難堪過去的否認,而嚎叫則是希望捍衛自己的界限,或吼出逃離的路徑。末日的想像總不針對自己,因為會消失的,不是只有自己。

  兒時的我大概是一個容易被逗弄的人吧。有天,鄰居兄姊指著帶有注音的恐龍書末頁上奔馳的暴龍,牠的雙腿間有一突起。他們竊笑,問著那是甚麼,你抱著這本書那麼久,應該知道那是甚麼。

  書裡面當然沒有寫那是甚麼,而彼時我直覺想到的是恐龍尾部與軀幹間的連接點,恐龍的尾部強而有力,需要穩固的根基。鄰居兄姊倆說,不是。然後我就生氣了,他們連書都沒有看,在說甚麼呢。

  竊笑與神祕感是唬弄孩童的招式。脫離童年後,我回想起那段對話,不覺莞爾。而長大的我也已經對於嚎叫與奔跑沒有興趣,脫離童年,武裝的想像機械化了。武裝有了另一種需求,不再只是遠離人群,而是隱藏自身。脫離童年才開始了解,也許自己不能遵從主流的時間表及欲望。這不是嚎叫與逃跑就能解決的處境,需要的是硬甲與稀薄的肉身,

  我想到同一本書中描繪的奇蝦。奇蝦,異樣的蝦,體長可達一公尺以上,靠擺動身側的懸片向前游動,嘴成圓盤型,由腿型口器把食物送入口中。圓盤狀的嘴環有利齒,足以粉碎其它海中節肢動物。

  在伯吉斯頁岩裡,怪誕生物各據一角。怪誕,同時完善保護自身。酷異與怪誕或許就是古生物留給難以群居自處者的想像武器,從白堊紀活回寒武紀,如此便不需末日來解救,而是回到海床,度過另一種流動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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