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居倫敦(3)

「生產對女人來說，是個生死劫。」有位資深護理長說過這句話，小艾印象深刻，一輩子都記得。雖然現代醫學技術和設備都很完善，但誰也說不準什麼事不會發生。

May 29, 2018，預產期的前一天早上，女兒告訴小艾說開始感到陣痛了；這一整天就在數算陣痛週期的心情下度過。May 30, 2018 凌晨二點，確定十分鐘規律陣痛一次。開始啟動生產程序，能洗、能吃、能喝、能睡趕緊做吧！

這期間女兒跟醫院通了二次電話，都還未達進醫院的情況，繼續在家等候。到了夜晚11:30，達到1~2分鐘陣痛，醫院才說可準備出發去醫院。女婿Peter開車帶女兒去醫院，外公小慶和外婆小艾在家等候；出門前四個人一起禱告，將一切交託給神，並請台北的家人也代禱。

住進醫院後，小慶和Peter用簡訊溝通，守著手機徹夜未眠，但直到第二天中午，子宮頸才開到9公分也還沒破水。Peter說醫院的照護很好而護士誇女兒對陣痛的處理很好。再來一通簡訊說，終於全開到10 公分也看到嬰兒頭部，要用力將胎兒推出來了。這是用力的關鍵時刻，經不起多次失敗。出門前，小艾再三提醒女兒，要深吸一口氣，用力用到自己快窒息，希望她記得。

怎麼過了一小時還沒生出來？發簡訊去也沒得到回覆，真急死人了！這時收到Peter傳來「Babys cord is round neck, in theatre but ok」這則簡訊。臍帶繞頸？怎麼會這樣！該不會要剖腹產吧？正擔心著，又來了一則簡訊：「Emmy Lien was just born!!」，小慶回「Thanks God, Thank you Peter, How is Ching?」，Peter回「 Very happy but tired!」還好，歷經漫長等待，終於母子平安；懸在小艾心中的大石頭也可以卸下了。台灣女孩生第一胎重達4150公克又是自然生產，非常少見，難怪會耗這麼久。外孫女Emmy剛出生的照片，體重9.05磅(4150公克)，身高53公分，大大的雙眼炯炯有神。

圖一：外孫女Emmy剛出生的照片

英國產後幾小時就可出院，充當月嫂的小艾，趕緊準備好生化湯，清燉雞湯，好讓小倆口吃頓舒服的晚餐。晚上九點，Peter傳來訊息，女兒失血過多，需留院觀察，煮好的雞湯只好自己喝。

June 1, 2018，小孫女今天應該會回家，一早小艾又燉雞湯，好讓他們回到家就有熱湯喝。誰知今天還是不能出院。發生了什麼事嗎？小艾不敢多想，只能將一切交託給神！

心想Peter 兩天沒睡，在醫院裡照顧一大一小，精疲力盡。小慶請Peter安排好Uber接小艾去醫院，幫忙照顧母子，豈料醫院認為不妥只好作罷。但願大人小孩都能平平安安。

產後第三天了，若不是baby的問題，該不會是媽媽出了什麼嚴重問題？未知的恐懼，小艾的心裡又浮現可怕的想法。晚間七點Peter傳來好消息，說正在辦出院手續，接著又是難熬的等待。晚間十一點，車燈照亮廚房，小艾興奮地衝到停車場接人。小baby沉睡在安全座椅裡，在醫院陪伴四天，Peter疲憊不堪；女兒發白的嘴唇，讓小艾心疼不已。醫院不准出院，是女兒產後血流不止，流失了三品脫的血，超過全身血液的三分之一，相當危險。 

生產那天，母子平安後，女兒就睡著了。後來，被濕漉漉的衣服給驚醒，以為是導尿管脫落，趕緊呼叫護士。床上的大片血跡，引起護士和醫生一陣慌亂，將女兒緊急送進開刀房輸血找原因。經過很長時間才發現，原因是胎盤沒有全部取出來，還有小部分留在體內，清除之後血才止住。嚴重失血讓女兒唇色發白，還有暈眩，醫生囑咐要多吃牛肉補補血。

故事說來輕鬆，細想會捏把冷汗。一般人失血四品脫(1893cc)就有性命危險。若是女兒累得沉睡而血流不止，後果就不堪設想了。原本順順利利的懷孕過程，進了產房以後，又是臍帶繞頸，又是胎盤取不乾淨；母女平安、傷口縫合後，竟然還會血流不止。生產對女人來說，就是個生死劫，絕對不可有一絲輕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