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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藝術節 – 金蘭姊妹
2015/03/20 21:48:18瀏覽1293|回應0|推薦6

 


在我這麼多年的看舞台劇生涯當中,有幾件事情是我一直很希望能夠達成的。一,看一次香港話劇團的演出。二,飛到香港看一次香港藝術節。三,則是能夠坐在台下,認真看一次蘇玉華。2012年香港週,「我和秋天有個約會」來台灣演出,算是小小擦到了夢想的邊,卻真的讓人覺得很不過癮。直到去年,看到香港藝術節「金蘭姊妹」的預告。整體來說,金蘭姐妹的製作演出班底,讓人有一種非常「類香港話劇團」的感覺,(是說在香港想要找出一批完全跟APA以及話劇團無關的班底應該也不太容易就是),劉雅麗+蘇玉華+彭杏英,這種演員陣容也沒得挑剔了吧?!難得有一個算是同時完成三個夢想的演出,當然是直接跳坑飛去香港圓夢啦!

「金蘭姊妹」說的是「媽姐」的故事,如果有看過電影「桃姐」,或是看過電視劇「自梳女」的觀眾,應該對這樣的故事背景不太陌生。不過說起來,我倒不覺得有什麼非要把「桃姐」和「金蘭姊妹」連結在一起的必要。雖然說「好姐」本身的原型就是「桃姐」,但只要是看過戲的觀眾,應該都會覺得,在彭杏英與葉德嫻的詮釋之下,「好姐」和「桃姐」根本上就像是兩個不同的角色。不論是刻意為之或者無心而成,對坐在台下的觀眾而言,事實的真相其實一點都不重要。(唯一比較有影響的應該是,對非粵語母語的觀眾來說,先吸收一點故事背景資料,確實有助於聽懂台上那堆夾著順德與台山方言的對白。但這戲一開始,應該沒有預想到會有這麼多非母語觀眾坐在台下吧?!)

一般來說,我不會在還沒看戲的時候,就直接買超過一場的票進場看戲,(當然,這不表示同一齣戲我不會進場看很多次。)但海外的演出情況總是比較特別,一心飛到了香港,總不會想只看一場就打道回府。基於正常來說,會一次進劇院看n場的觀眾畢竟還是少數,所以我盡可能讓自己回歸為一個,單純進場看戲的觀眾的心理,不要把因為看很多場而產生的比較放進這篇心得,說到底,演員不是為了少數不斷進場看戲的觀眾服務,硬要去比較哪一場說多了哪句對白,哪一場拍桌子又拍到杯碟齊飛,是沒有什麼意義的。(當然不可否認這確實是觀眾的一種樂趣啦!)

先來說說編劇和導演。「金蘭姊妹」的故事性無疑比「桃姐」要來得豐富許多,或許是因為金、蘭、好三個角色各自或多或少都融合了一個以上的媽姐原型,使得每個角色變得更多元。導演司徒慧焯試圖讓金蘭姐妹成為一個,帶著「黑色幽默」的「悲傷故事」,因此找上了編劇黃詠詩。

不可否認編劇和導演在整齣戲裡頭加入的笑點元素,讓這齣戲變得更加吸引。如果說,桃姐不是一部會讓所有人都喜愛的電影,那麼,金蘭姊妹我想不論是任何背景或年齡的觀眾,都應該能從中得到不少樂趣。比較讓人覺得可惜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台灣看習慣了蕭艾郎祖筠那種「幾近精準」的演出節奏,在看金蘭姊妹時,那些需要靠演員「絕對默契」來堆砌笑點高潮的銜接位,偶爾讓人覺得有「就是差了那麼一點」的惋惜。不是不好,而且覺得可以更好。細節記得不是太多,比較記得的包括,阿好拿著靠枕和電視天線出場,和Kimmy在不同時間同樣空間當中所呈現的效果,當阿好把天線揮過去,Kimmy一邊拿著殺蟲劑追殺甴曱,一邊大叫「使乜咁大隻啊」那一幕阿蘭一邊說著要和阿良離婚,阿金一邊脫口而出的幾次粗口;又或者是阿蘭和阿金吵著要結婚,最後一時爆出自己已經懷孕的那場戲。

好吧!我承認對於節奏精準這件事,我應該是被台灣的劇團養壞了胃口。(我自己進場看的第一場這種感覺特別明顯,3/13那場則是我和同行友人公認節奏最明確流暢的一晚。)

關於演出節奏還有一個小小的可惜之處是,就是演員常常來不及等觀眾笑完。到底演員有沒有必要等觀眾笑完再繼續演出,我想應該各家演員都有各家自己的想法,但很現實一個問題是,當整場觀眾都在笑的時候,觀眾就聽不到演員說的台詞了,有時候有些台詞真的很經典,卻因為這樣miss掉了,總覺得有點浪費編劇和演員的用心啊!(比如說,我一直覺得如果觀眾聽不到阿好穿上最後一條褲子後說的那句,「又得喎­」,真的很可惜,雖然觀眾不會知道自己少聽了一個笑點,但這句台詞,是真的很精妙啊!)

除了打快需要節奏精準之外,打慢也一樣需要。這齣戲編導真的加了很多笑料,多到可以說是有點奢侈了。但在笑點不停被丟出來的情況之下,某些空位的餘韻就略嫌不足。有時候,正在為前一場戲或台詞感動的時候,下一個笑點丟出來了,觀眾一笑,那一霎那間的感動就被帶過去了。不過,不確定這是不是導演的安排,刻意不希望觀眾停留在悲傷的情緒當中太久就是了!

三位主角上場,觀眾可能需要花一點時間和想像力,讓自己回到那個不曾經歷過的年代。我很喜歡導演讓阿金和阿好講家鄉話的安排,以及三位演員刻意表現出來的肢體動作,雖然對我們而言,是不是真的忠實呈現當時的情景已不可考,但意識上確實營造出了那個年代的背景環境。

一直很好奇到底有多少香港人聽得懂順德或台山方言?阿金的順德話還算容易接收,講白了就是某些字眼固定替換成某些發音而已,(聽個幾場下來,連我都能抓到不小心講成廣東話的地方了。)但阿好的台山話就有一點難度了。可能有些人會非常執著於彭杏英在台上說得到底是不是標準台山話這件事,但其實,坐在台下的觀眾能不能聽懂台上的演員到底在表達什麼,應該比較重要吧?!如果阿好真的在台上滿口標準台山話,只怕那個字幕機需要打出來的,就不只是英文字幕了啊!(其實,桃姐當年,應該也是講著夾雜台山話的不標準廣東話,而不是標準台山話吧?!)

這齣戲精彩的地方是,不停有讓人難忘的高潮出現。有的人可能很難忘阿好的31歲生日,有的人可能很難忘三個鼎在台上,阿蘭挺著肚子,嚷著要離婚的那晚。而除了讓人感動的劇情故事之外,就連特別跳脫出來介紹媽姐日與夜的場景,都充滿了樂趣。說到底,每晚在大會堂煎魚,煎到大家最後都不敢餓肚子去看戲,想要不記得也是很難啊!

真的要讚一下演員的用心,一開始阿好拎塊哈蜜瓜出來,說要做水果盤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但等到她真的一段一段切出凹槽,把火腿一片一片包上百力滋,再一個一個串起藍莓跟小番茄,連鼓手旗子都不遺漏的完成那艘「甜甜龍舟鼓」時,台下的掌聲騙不了人,演員用了多少心思,觀眾是真的看得出來的。我承認我非常無聊的想要看看阿好是不是有偷偷使用半成品,但當我看到她非常認真在台上切哈蜜瓜、包船槳跟串選手時,真的也只能寫個「服」字送給她。要知道,阿好到底有多少時間可以完成這艘船,並不是她自己決定的,而是由阿金和阿蘭介紹自己的菜色速度來決定的,雖然技術上可以靠加減一些台詞來調整「製作時間」,但要在台上搞一輪這麼複雜的功夫,也得要演員有這麼強烈的企圖心才能成事啊!(其實阿好折尿布也需要一番功夫,那步驟看起來說多不多,但也有點複雜說。)

相較於阿金那隻大火雞,以及阿好的水果盤,阿蘭的煎鯧魚,就有那麼一點「先天不良」,因為,坐在台下的觀眾,是看不到鍋子裡頭的魚的!不過阿Sa當然也不會就這樣任由觀眾坐在台下「想像」鍋中的魚,所以就有了灑鹽、灑胡椒、加紹興酒,這些煙霧迷漫,讓觀眾「喔」聲連連,搞到大家肚子非常餓的橋段出現了。(而且阿Sa真的有愈灑愈興奮的嫌疑,那煙一場比一場大是怎樣,搞到最後散場的固定動作就是去吃宵夜,真的很罪惡啊!)

說真的阿蘭這段還是免不了的玩了個「美女廚神」的哏,雖然我個人不覺得有非要玩這個哏的必要,但我也能理解,很多觀眾應該真的是看得很開心啦!還是那句老話,有些哏雖然有討好觀眾的嫌疑,但也真的沒必要假裝清高硬是擺著不用,台下的觀眾百百種,本來就不可能討好所有人不是嗎?!

只不過,就算不賣這個老哏,也不等於阿Sa就不能變出新的花招,至少彭杏英就硬是讓我一隻眼睛看著阿Sa煎魚,另一隻眼睛還要分心去看她串龍舟,搞到眼睛差點抽筋不是嗎?!(題外話,看完阿蘭煎魚,無意中翻到場刊裡阿Sa麵包機的廣告,突然覺得有那麼點互相呼應的味道,看在信興集團贊助的份上,這哏就繼續再玩一下好了!)

非常非常喜歡阿蘭和阿好在台上的小動作,這點阿金確實是比較吃虧了些,因為阿金就是一個大刺刺「聲大夾惡­」的角色,自然那些小動作就比較少一點了。喜歡阿好抓著阿金,叫她慢慢來不要急著罵阿蘭那幕喜歡她們結拜時,阿蘭從阿金背後把手伸過去打阿好的動作(Sa也打得太用力XD);喜歡阿蘭從椅子底下拿出裝著阿好的紅簿仔的鐵盒前,拍著阿好叫她縮腳;喜歡阿金負氣走到後頭說「不相信真的沒辦法」時,阿蘭拍拍阿好,再默默轉身走向阿金的細膩;但我最愛,而且逼近哭點的一幕,卻是阿蘭拿著錢包,用錢包拍拍背著舞台的阿好,慢慢說出「多謝」的那一霎那。就一個動作,兩個字,道出的,卻是這幾十年說不清的姊妹情深。(ㄟ,我的哭點好像跟別人不太一樣XD)

還有一段很感人,卻又有點可惜的是,阿蘭得病,阿金和阿好想盡各種辦法希望能為她續命,阿蘭走上中舞台的高點,說出那句「咁就一世了」的那一幕。這一幕和之後阿蘭幫阿金上頭的那段都很感人,但偏偏這兩段,連結的有點奇怪。演後藝人談時,有個觀眾說,覺得這一幕,阿蘭像是走上了奈何橋,我坐到後排之後看這一幕,也確實有那麼一點這樣的想像。但問題是,為什麼阿蘭走上橋了,又回頭幫阿金梳頭呢?這種定格後又突然回頭的安排,莫名地讓我覺得有一點綜藝節目的喜感。如果阿蘭說完那句「咁就一世了」之後就暗場,幾乎可以肯定,在那個暗場中,會聽到很多抽面紙跟吸鼻子的聲音啊!

演員的部分,或許是因為我以前沒有機會看彭杏英演戲,也或許是因為阿好這角色真的太忙碌了,所以特別容易抓住我的注意力。膚淺一點來說,她又要學台山話、又要學折尿布,還要搞那艘龍舟船,真的很多東西得學啊!實際一點說,因為一開場就要講台山話,台詞已經沒機會賣弄文字了,角色性格就只能非常明確的靠肢體動作表現,先天條件加上後天努力,阿好會成為印象最深刻的角色,似乎一點都不奇怪。

很喜歡她一些小地方的呈現,比如阿金不小心衝太快,她得要負責拉回大家的速度,比如阿Sa真的不小心在台上嗆到,她得要「等」她恢復,比如她搬生油,搬包袱的動作,以及她刻意放在每一個動作當中的喜感元素。(不知道有沒有之前沒看過她的戲的海外觀眾,看完之後根本認為她是一個喜劇演員?!)

至於阿Sa的阿蘭,我只能說,這真的是一個在搶戲上頭非常「先天不良」的角色!基本上,阿蘭就是個因為有著美貌,盲目追求愛情,結果落得一個「紅顏薄命」下場的角色。(據說阿蘭的原型是林黛的媽姐,雖然不知道原本那位媽姐婆婆最後一生是如何過的,但阿蘭的一生,倒有那麼點呼應了林黛的一生的感覺。)

我喜歡阿蘭一開場,還是小姑娘時的演出,如果看習慣阿Sa演戲的人,可能會有那麼點「霜華」加「Gigi」的感覺;也喜歡阿蘭決定要結婚時的那一段,很有目標、很有生氣。反而是大家可能比較感動的阿蘭懷孕那段,我覺得企圖心相對弱了一點,加上那服裝的顏色,讓人有一種整個舞台都跟阿蘭的人生一樣灰成一片的感覺。更不要說阿蘭的獨白,到底是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冒那句「做個有良心的人」出來啊?!而且這句話還要被Kimmy拿出來再用一次,真的要說有良心這件事,比較呼應的,應該是阿金在打包東西時,說「做人有良心就要比較辛苦」的那幕吧?!(我能夠理解編劇跟導演想要表達,阿蘭非常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讀書,能夠識字的感慨,但這種感慨,到底是怎樣連結到有良心這件事情上頭的?!)

劉雅麗的阿金,算是沒有意外的穩紮穩打牌,阿金有其先天上的性格特色,而這個特色,也符合我這個沒什麼機會看劉雅麗演戲的觀眾的預期,(這樣說起來,好像反而小蝶性格比較溫婉一點?!)但即便是舞台劇,我都還是覺得她跟到兩個小臉演員一起演戲,還不是個現代時裝劇,造型上是吃虧了一點。

我喜歡阿金獨白阿蘭的那一段,感覺上整齣戲都在那兒扮大家姐的阿金,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回歸真實的自己,面對自己。那時候的阿金,像是個孩子,而劉雅麗的演出,則讓人忍不住看到,在阿金強勢的外表之下,那些藏在內心最深處,說不出口,卻又揮之不去,屬於阿金自己的淡淡哀愁。

至於蔡運華的Kimmy,坦白說我實在覺得這個角色的存在有一點奇怪。或者這樣講,我能夠想像導演或編劇,希望創造一個現代的女性,來和當年的媽姐比較,但我卻沒辦法從這齣戲裡頭,看出他們到底想要營造什麼樣的對比?!是想要用現代女性被人說「賣剩蔗」來對比當年自梳女的不甘盲婚啞嫁?還是要用媽姐們的堅毅來鼓勵Kimmy勇敢向前?不管是哪一種,我都覺得Kimmy這個角色本身的性格相對都太弱了一點。(講白了就是,拿掉Kimmy,這戲也不會不完整,既然加了Kimmy,就應該讓她更有發揮,不是嗎?!)

撇開Kimmy角色本身的問題,蔡運華的演出也不算讓人失望,3/14的下午場,我的感動點甚至落在Kimmy的獨白之上,以這齣戲的架構而言,這應該算是很不簡單了吧?!(偶然看到某報的劇評,似乎在台上狂奔說台詞是她的專長?!所以如果要看蔡運華,應該是找一部像「露露聽我說」的露露一樣的戲來看就是了?!希望以後有機會囉!)

 

服裝的部分,撇開最初媽姐的衣服,以及最後自梳的黑衣之外,最有爆點的應該是阿好31歲生日那天晚上,以及準備和阿金回鄉下的那場。每次看到阿好穿著全身紅咚咚,拿著兩個色彩鮮豔的靠枕揮舞出場時,我都有一種看到「紙紮公仔」出場的感覺(真是大吉利是),但不討論美感問題,這身裝扮確實效果十足,也頗符合阿好的性格。(其實這服裝,到底是符合,亦或是成就了阿好的性格,還真是有點說不清啊!)

阿好與阿金準備回鄉,三個姐妹穿成三個鼎的那場戲,阿好的服裝無疑是最有看頭的。同樣是把一堆衣服穿上身,我不太懂為什麼阿好的服裝可以搭配的鮮豔跳色,「笑」果十足,阿金的衣服就顯得霧濛濛一片?!兩個演員同樣站在台上,一比較起來,真的會讓人有一種,服裝師偏心的感覺啊!

可惜的是阿蘭做完化療,與阿好站在大樹前「吸收靈氣」的那段。人家阿蘭就已經病了,動作不能大講話不能快,就算阿蘭沒辦法穿得花枝招展,至少也能技術性利用燈光和服裝在視覺上達到聚焦的效果吧?!明明阿Sa這場戲就演得真的很好,就算不是坐在前排,沒辦法看非常清楚臉上的表情,也還是能感受到阿蘭那股強烈的「病人」氣息,是為什麼不能好好專注在阿蘭身上一下,硬是要讓阿好走到後面去分散觀眾的注意力啦?!

另一個讓我不是很明白的是,導演為什麼非要把舞台用「盡」?話說香港藝術節Pre-sale買票只能選區塊不能選座位,而香港一貫的劃位邏輯,就是同一個票價位置非常多,因此買票其實比較像是抽抽樂,完全不能預知自己會分到什麼位置。剛拿到票時,還有點抱怨某幾場拿到相對比較後的位置,但真的進場時,卻不得不謝謝藝術節劃位小組的用心,讓我們同時有機會可以坐到不同的位置。因為,原來坐在後面和坐在前面,看到的舞台效果,完全不一樣!

最明顯是最後一幕,三位演員出來闡述媽姐歷史(亦或是嫘祖歷史?)的那幕,第一場時我的座位很前面,演後座談聽到有人在說那佈景如何如何有意境時,我只覺得一頭霧水,直到後來有機會坐到後排,才發現最後一幕真的畫面很美,整個舞台就像一塊畫布,而三個演員則各自在那塊畫布上揮灑。正好反映演員口中,嫘祖養蠶織布的故事。但這些景象,卻是前排觀眾完全無法感受到的。(包括三個演員站成一條直線所營造出的畫面,坐在前排根本完全看不出來。)

問題是,大會堂本身就不是一個很大的場地,全場座位不到500個,在這麼小的場地裡頭,都能夠產生這麼大的視覺落差,那如果換成一個大一點的場地,要怎麼辦?!這還不算上我買的都是最高票價,位置都還在中間區塊。即便在中間區塊,視線都還是有受到影響的時候。比如阿好幫阿蘭拿扇子搧大樹靈氣的那幕,演員所在的區塊應該是下舞台右(我不是專業人士,看得懂在說哪一塊就行了!),但阿好卻站在阿蘭的左手邊搧風,換句話說,整個觀眾席有超過一半的觀眾,對著的是阿好的背影,而這個背影還把阿蘭給擋住了。這不是很奇怪嗎?整個台只有兩個演員,結果只能看到一個背影,這樣真的很浪費阿Sa這段的演出啊,明明這段就很感人說。(其實,阿好換個方向站,不就解決了嗎?!)

類似的舞台利用還有一幕也讓人覺得可惜了,當阿蘭說自己的癌症已經是末期,阿金一個回頭負氣說,「我就不信沒有辦法了」之後,阿蘭拍拍阿好的手,慢慢走回阿金身邊,說道「真的沒有辦法啦」的那一幕。因為阿蘭已經病重,所以她走路很慢,甚至在下階梯時,阿Sa還刻意做了個類似「頓腳」的動作,(家裡如果有老人家,尤其是Parkinson’s病人的應該對這個動作不陌生,我在台下幾乎想要為這個動作鼓掌。)本來阿蘭一切的動作都是合理的,但她在台上和阿金的距離實在太遠,所以觀眾等於是等了一段空白,才聽到阿蘭那句「真的沒辦法啦」,明明這裡就是一個超級大哭點,給這麼一空,就空到哭不出來了啦!(如果距離縮到一半應該可以直接逼出我的眼淚吧!)

最後說一下那奇妙的最後一幕。據說,演出現場賣的劇本上頭,是沒有這一段的。那麼這一段,到底是怎麼生出來的呢?!就我自己的猜測,我會覺得導演其實是想藉著這一段,來概述一下自梳女之所以能夠獨立自主,係因為順德養蠶業興盛,女子得以自力更生,因此才發展出這樣獨特的歷史。或許,包括李恩霖在內的每個創作人,都很希望透過這個舞台劇,去為這段歷史留下一些紀錄。

但是,觀眾進場,說到底是為了看一個好看的故事,不是為了上一堂歷史課啊!如果硬要把這些東西放進去,至少也串一下劇情吧?!看完這段戲,結果只記得Kaka飛上天去找嫘祖,只記得「嫘」,女字邊,一個疲累的累,之係做女人好攰咁解,只記得,女人可以獨立,是嫘祖「唔覺意」搞出來的!(我真的不是刻意找碴,但我真的記得好清楚這幾句台詞啊!)

不過撇開劇情連結不談,這段被我和友人戲稱「三個演員行Cat Walk」的橋段,畫面真的很美。

一個和劇情演員都沒什麼關係的不完全題外話,關於那個英文字幕。不知道有多少人有抬頭去看一下這場演出的英文字幕?基於偶爾遇到聽不懂的名詞,偶爾字幕機上頭的字又停留太久的原因,所以在演出當中,不小心還是去瞄了幾眼那個字幕機。只能說,很可惜那個英文字幕幾乎沒有「認真」表達劇情。整體來說,那個英文字幕比較像是大略介紹台上的演員說了什麼,卻沒有真實傳達每個角色所說的內容和語氣。我可以理解文字翻譯產生的落差,但這個落差也未免太大。而這還不算上因為字幕控制所產生,字幕偶爾提早破哏的情況。大家看好萊塢電影也都看中文字幕不是嗎?現在韓劇美劇字幕組有多強大,相信有在網路上晃過的人應該都不陌生,在現今這樣的環境之下,以香港藝術節這樣一個以「國際級藝術節」自詡的活動,這樣的字幕水準,似乎是有點失職了!

圖片來源:
香港藝術節網站
香港藝術節 金蘭姊妹場刊

 

 

( 休閒生活影視戲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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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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