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師,今天一早去職能教室找老師,經過看診室,得知你下午才有門診,想把畫好的圖片送給你,少一枝粗一點的筆,信封還沒寫好在時間還來得及。11:00am物理治療,我媽正努力練習,你出現了,感覺在復健科的領土內隨意走走就能碰到你,看來在電影中要拍邂逅的戲,並不很困難,也許你見我在二週後終於才出現,心理也感到很安慰吧,你走過來,我問了你的時間,很快地就發揮了醫生天職的敏銳感,立即反應到有事找你,明快的答應會到病房去找我, 這令心中暗喜,一旁努力做復健的媽媽,與我一樣高興地期待著。
12:30pm在您匆匆離去之後,決定要寫這封信給你,想再接再厲,不能失敗,雖然備好的禮物,很技巧地做掩藏,不讓你察覺,沒想到你在聽我們說幾句話之後,立即起身要快速逃跑,那一瞬間,在病房內,我和我媽好像把你綁架了,一個用推的,一個用吃奶的力氣強力拉著你的袖子,易地為主,在急迫的狀態下,你勉強拿了卡片,跑了。在您到來之前,我們預先做多次的模擬演練,我媽的腦子在這次中風受到一些傷害,言詞表達不如以往,這樣在很短的時間就被你識破,意圖並未成功。吃午飯前,讀了信封上手寫的簡短文字,我媽聽了,哭了,那正是她的心意,含蓄,有時未必適用在任何時候。
住院的這段時光,我的母親獲得很好的照顧,醫院好像一個大家庭一樣,驅動著每一個小家庭的心靈,那是一把鑰匙,得到一種很安全的保證,家人更放心了,雖作息緊張,日子卻充滿著陽光。上週一要跟我的大姊交接班,在高速公路上接到電話,我二姐沒有通知,就直接到醫院去了,她自己安排去接班,我帶著四、五大包小包的東西,只有原車又返家回去,再隔一週沒見到我母親復原的狀況,心理忐忑卻十足放心,正好可以在家裡畫畫,那是我想做的功課之一。
跟童老師結緣十多年,時間一呼即過,日子忙於工作,二岸三地跑,少有機會再次造訪,她愛護我的心,令我掛念,每一有事,一通電話就打給她,雖突兀,她依然慷慨幫助,這樣的情感,不世俗,卻可愛得不得了。我的母親一向身體硬朗,得病的意外,忙了手腳,在這關卡,一扇美麗的白色窗口明亮地打開了,點點滴滴烙在心中,雖言淺不足以表,得緣相助,銘感於心,如同今日在物理教室見到十多年前的林阿姨,她記得我,當初在做水療時,我們是交談的朋友,愛在心中,人世間多麼美好。
居家不開冷氣的夏天,在這炙熱的仲夏,揮汗如雨,令人狼狽,畫畫卻可以得樂很多,昨天早上有想法,畫二顆心心,把文字拿掉,想做一些可愛的感覺,帥醫師,有一顆很大很大的愛心(二個以上,即為無限之意),這是完美,雖畫得不好,卻天天用一顆歡喜的心去畫,其間也改了好幾次版本,從有筆觸的畫法到Q版的形態,昨天趕著要來,色彩沒做好,有給我再畫的理由。畫畫永遠沒有畫完的一天,這裡改改,那裡修修,有時修了半天,還不會比原來的好,繪畫和攝影最大不同,在於,抽象的感覺可以用筆繪做表達,以感性和獨獨時刻給自己,沒有時間感,似在水中遊樂般地自在,那樣專注、自娛又快樂,未料到,醫學更能遊走在極理性和極感性中,和諧團隊,把愛與專業隱身在匆忙的黃金時間裡,既出色又完美,那是我對您的印象。
很年輕的時候,在辦公桌的抽屜角落裡,有一張很小的報紙條,是世界展望基金會的義工招募,隔了好多好多年,才把那小紙條丟了,現實工作一年比一年更忙,那個夢想是青春的日誌,在這裡,在你們身上,看到了當年那種做夢的快樂實現,雖然不是我,但我以你們這樣的真愛情操為榮,希望我的媽媽身體健康不必讓我繼續掛心,或許那天順利就到波士頓去讀視覺的東西,去實現這世界只對自己有益的,美的表現,小小的想法,未造福社會,卻大大的貪心,希望得您的寬待,是幸與否,仍然感謝再感謝。
下午4:00做職能治療,一不留神,再穿皮鞋就遲到了,就拖鞋,不禮,時間一逼急,我媽被我說服,最快的方式就是走樓梯下樓,這是她住院以來的第一次新嚐試。進到教室,見龔老師在電腦前埋頭工作,輕輕走近用手擋了他雙眼的視線,想近身打聽怎麼做才可以成功的消息,商量、討論了半天,成功的機會看來是毫無可能,他說頂多請吃小東西就可以了,不要為難你了,龔老師這多年來的童心仍然很重,他很肯定的說法,或許說動了我,但在這樣夜晚的書寫中,仍然令我不能入睡。
三個禮拜前,趁一小空檔,向我的老師討教翡翠原礦的事,也遭遇相同被拒絕的問題,他表示送禮俗氣,急急在事情結束後把我推到門外,不再理我,他是我十多年前的珠寶鑑定老師,敬愛他的心一絲未減,但這番遭遇也是挫折,我不是最優秀的學生,卻很肯定得他教導及期望最重,每思及此皆感人生努力就好了,雖不成就,敬愛一個人也是滿滿的幸福,思及此,龔老師透露你喝咖啡的訊息,他的建議,不得不讓我做妥協了,看來,一定要準備手沖咖啡的魅力了,這樣的 performance,我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