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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8/13 22:34:01瀏覽221|回應0|推薦0 | |
上萬顆水珠從空中滴落,以高速撞裂枯乾脆弱的葉片。由少到多,由毛毛雨到大雷雨,速度之快,土地像飽滿的海綿,吸不盡更多源源不絕的水。泥水四濺。 如果說是小水窪,太小了,現在這裡比較像我的家,一個悶濕的沼澤地。我竄入水中,藉由逐漸濕潤的皮膚呼吸,小小的氣泡從我僅剩一個得鼻孔冒出,水中髒髒的暗暗的,真舒服。好像回到家。剛毛在水中顫抖,鱗片緊縮,指與紙之間的蹼再次得以舒張,張開眼,有薄膜的眼,真好。只可惜我只有分裂後備用的尾巴,從腹腔後側慢慢得伸出,溫暖的血意流入,雖然短小,我相信他是精悍的。比起分子疏散的空氣,我更喜歡密實且具浮力的水中,因為,感覺得到水中的震波,視聽算什麼,水波讓我更不迷失方向。 現在看看,到底是誰占了優勢,耳朵進水的傢伙! 我游向前感覺到那四耳兔試圖用泥塊保護自己,只是泥塊在水中不斷溶解。他嗆到了,試圖用那粗壯的尾巴支撐浮到水面,但過份用力使他愈陷愈深。他嘴中冒出的氣泡數量愈來愈少,他掙扎的四隻抽搐得愈來愈慢。時機是該好好掌控的,太慢就來不及了。 我的手抓住他其中一隻耳朵,使力使我們之間的距離縮短,我的嘴張開,我的牙接觸著他那稍帶韌性的頭皮。直到我嚐到鮮血的味道。 紫色的液體在水中慢慢擴散,我的嘴充滿血腥味。鹹鹹的味道遊走於舌尖,刺激著舌頭分岔處得敏感地帶,令人不禁為之瘋狂。那興奮滑至舌根時,仍舊的暖暖汁液像有意識般的衝擊原先有食道的地方。進食的衝動撞擊著我的腦門,幾乎要破腦而出,痛苦且饑渴。這就是獸性的慾望? 我咬得更深了,時間得把握,動作得加快。下顎的門齒在他頸部兩側開了洞,而我的頸部前得兩道小溝,刺痛,畏畏縮縮的張開,纖細的皮模組織包覆著脆弱的神經伸出,進入血流不止的四耳兔脖子,像軟木塞一樣,大小剛好的堵住那兩個洞,止了血。 在傷口溫熱潮濕中,神經痙攣,繃緊,竄出保護不受汙染的脆弱皮膜組織。連結四耳兔得頸椎神經,部份神經擴展至腦部,得到主控權。頸部皮膜裂縫處伸出腸道般的絨毛,埋入他的喉嚨,包覆其主要血脈,開始我分裂後的第一餐。第一次寄生,第一次這樣吃飯,第一次如此不知如何挫其手足。 我能在水裡呼吸,四耳兔卻不能啊!我隨著神經連結的愈完整,愈感到渾身缺氧的不適。 趕緊揮動新的四隻手腳,甚至連耳朵都用上了。現在我覺得耳朵進水一點都不好笑了,尾巴卡住一點也不優了。 池底因為落葉而看不清,卡住的尾巴因為求生而奮力擺盪,但說要放棄還嫌太早了一些。雙腳用力蹬,雖稍陷泥底,但至少尾巴已半出。眼前的景像愈來愈模糊,求生意志愈來愈薄弱,紫色的暈眩幻覺圍繞的我。我用新的前爪用力的擰了自己一下,疼痛令人清醒,但卻持續著無力。我虛弱的朝四方揮揮無助的四肢。生在水中,溺死水中,是Zon-Hea-Tu,我的族人視為最可笑的死法。 在我失去意識前,我知道池水已半退,露出半張的臉,我脆弱的對天呼地一口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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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