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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10 03:04:15瀏覽3769|回應1|推薦58 | |
〔引用文章前言〕 拙作「普門品與笑傲江湖」,有提及金庸在《笑傲江湖》,「兩次引用普門品同樣的內容,除了佈陳故事劇情,定然另有其深意。」。昨日(12月2日)意外看到這篇「名家話佛緣:金庸首次披露皈依心路」,恍然大悟,原來金庸與佛學淵源甚深。
金庸經常在其作品中信手捻來,融入其個人領悟之佛學觀念,無不恰到好處。依後學看來,亦是宣揚佛法另一種方式。 金庸曾經歷中年喪子之痛。兒子19歲在美國唸書,為情所困,自殺身亡。金庸想尋求「生與死」的答案,因此從佛法中尋找。金庸唸過新舊約聖經,他不認為從聖經中能找到答案。金庸甚至對「大乘經典」也曾產生疑惑之心。或許有些人不同意金庸對大乘經典的觀點:「用巧妙的方法來宣揚佛法,解釋佛法,使得智力較低、悟性較差的人能夠瞭解與接受。」。但無論如何金庸最後還是領悟到「妙法」而心生「大歡喜」。 後學根性愚昧低劣,資質平庸,讀到經典如「地藏經」、「法華經」、「阿彌陀經」、「金剛經」,對其中異象、神奇奧妙之處,「神格化」的佛陀,神通示現的妙音菩薩,不類地球生命外之眾生「天龍、夜叉、乾闥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睺羅伽」,天文數字般的比喻,覺得距離好遙遠。因此在某些程度上,後學認同金庸在佛學上的見解。 早上(12月3日)在撰寫本文的同時,忽聞樓下敲門聲。無巧不成書,原來有二位不認識,一洋一華兩女士,和藹可親站在門口,一望可知是來宣教。洋女士手上拿著「守望台」雜誌,中英文各一本。對我說道,他們教會需要懂中文及英文的人幫忙。後學十多年前在美國曾看過「守望台」,是某一基督教教派的文宣。若是一年前這兩位女士找上門,後學極可能會參加他們的活動。如今只好敬謝不敏,.於是跟他們說,這些雜誌我很久前就看過了,現在並不感到興趣。很簡單,到了這把年紀,不必為了開拓異地友誼或人脈,強迫自己去接受生命中根本不能認同的道理。從前年紀小,不懂事,以為別的國家強盛,是因為基督教信仰之故。最近幾年才明瞭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引用文章本文〕 名家話佛緣:金庸首次披露皈依心路 http://cqren.w194.9168.net/dispbbs.asp?boardID=26&ID=399&page=2 池田大作(1928年— ),日本著名社會活動家和宗教活動家。代表作品有《展望二十一世紀》(與湯恩比的對談集)、《探求一個燦爛的世紀》(與金庸的對談集)、《敦煌的光彩》 (與常書鴻的對談集)、《社會變遷下的宗教角色》(與B‧威爾遜的對談集)、《二十一世紀的警鐘》 (與貝恰的對談集)及《世界市民的展望》、《和平世紀的倡言》等。 金庸(1924年— ),原名查良鏞,浙江海甯人。1948年移居香港,60年代創辦《明報》。1955年開始創作武俠小說,共創作了15部作品。他的武俠小說將通俗形式與文化意蘊完美地結合起來,其不少作品被改編成電影或電視劇。代表作有《射雕英雄傳》、《天龍八部》、《笑傲江湖》、《鹿鼎記》等。 池田:金庸先生信奉佛教,且對佛學甚有造詣,先生皈依佛教,是緣于什麼呢? 金庸:我皈依佛教,並非由於接受了哪一位佛教高僧或居士的教導,純粹是一種神秘經驗,是非常痛苦和艱難的過程。 池田:請往下說。 金庸:1976年10月,我19歲的長子傳俠突然在美國紐約哥倫比亞大學自殺喪命,這對我真如晴天霹靂,我傷心得幾乎自己也想跟著自殺。當時有一強烈的疑問:“為什麼要自殺?為什麼忽然厭棄了生命?”我想到陰世去和傳俠會面,要他向我解釋這個疑問。 池田:是嗎?我可是初次聽到。失去孩子的父母的心情只有當事者才可理解。我也是這樣,我曾失去我的次子。我的恩師戶田先生也有過這樣痛苦的經歷,他還年輕的時候,他的僅有一歲的女兒天折了,這是發生在他皈依佛教前的事,他曾經感傷地緬懷道:“我抱著變得冰冷的女兒,哭了整個晚上”。過了不久,他的夫人也撒手人寰,這使得他認真地思考有關“死”的問題。 金庸:此後一年中,我閱讀了無數書籍,探究“生與死”的奧秘,詳詳細細地研究了一本英國出版的《對死亡的關懷》。其中湯因比博士一篇討論死亡的長文,有不少精湛的見解,但不能解答我心中對“人之生死”的大疑問。這個疑問,當然只有到宗教中去求解答。我在高中時期曾從頭至尾精讀過基督教的新舊全書,這時回憶書中要義,反復思考,肯定基督教的教義不合我的想法,後來我忽然領悟到(或者說是衷心希望)亡靈不滅的情況,於是去佛教書中尋求答案。 池田:戶田先生也曾在失去長女及妻子之後的一個時期信奉過基督教,但是關於“生命”的問題,卻始終無法令他信服,也無法解答其困惑和疑問。您之所以認為基督教不合您的想法,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它不能解答“生死觀”的問題吧? 那次會晤,我們說過的康丁霍夫‧卡列盧基先生曾經說過:“在東方,生與死可說是一本書中的一頁。如果翻起這一頁,下一頁就會出現,換言之是重複新生死的轉換。然而在歐洲,人生好似一本完滿的書,由始而終(沒有新的一頁)”。這也就是說,東方與西方的生死觀有著本質的不同,對於“生死觀”,您曾作過竭力的思考,當然也不會滿足于那種將人生視作苦讀和鑽研,殊非易事啊! 金庸:是啊!中國的佛經卷帙浩繁,有數萬卷之多,唯讀了幾本簡單的入門書,就覺得其中迷信與虛妄的成分太重,不符合我對真實世界的認識,但還是勉強讀下去。後來讀到《雜阿含經》、《中阿含經》、《長阿含經》,幾個月之中廢寢忘食、苦苦研讀,潛心思索,突然之間有了會心:“真理是在這裡了,定是這樣”。不過中文佛經太過艱深,在古文的翻譯中,有時一兩個字有完全不同的含義,實在無法瞭解。 於是我向倫敦的巴厘文學會訂購了全套《原始佛經》的英文譯本。所謂的“原始佛經”,是指佛學研究者認為是最早期、最接近釋迦牟尼所說的佛法的記錄,因為是從印度南部、錫蘭一帶傳出去的,所以也稱為“南傳佛經”,大乘佛學者和大乘宗派則泛稱之為“小乘法”佛經。 池田:能以漢譯的佛經和英譯的佛經相對照比較,才可以對之進行研究。 金庸:英文佛經容易閱讀得多。南傳佛經內容簡明平實,和真實的人生十分接近,像我這種知識份子容易瞭解、接受,由此而產生了信仰,相信佛陀(印度語文中原文意義為“覺者”)的的確確是覺悟了人生的真實道理,他將這道理(也即是“佛法”)傳給世人。 我經過長期的思索、考察、質疑、繼續研學等過程之後,終於誠心誠意、全心全意地接受。佛法解決了我心中的大疑問,我內心充滿了喜悅,歡喜不盡——原來如此,終於明白了,從痛苦到歡喜,大約是一年半的時光。 池田: 我希望您能原原本本地談談當時的心情。 金庸:隨後再研讀各種大乘佛經,例如《維摩詰經》、《楞嚴經》、《般若經》等等,疑問又產生了。這些佛經的內容與“南傳佛經”是完全不同的,充滿了誇張神奇、不可思議的敘述,我很難接受和信服。直至讀到《妙法蓮華經》,經過長期的思考之後,終於了悟——原來大乘經主要都是“妙法”。用巧妙的方法來宣揚佛法,解釋佛法,使得智力較低、悟性較差的人能夠瞭解與接受。《法華經》中,佛陀用火宅、牛車、大雨等等多種淺近的比喻來向世人解釋佛法,為了令人相信,甚至說些謊話(例如佛陀假裝中毒將死)也無不可,目的都是在弘揚佛法。 池田:《法華經》富於藝術性,有“永恆”,有廣闊的世界觀、宇宙觀,有包容千羅萬象一切生命空間的廣大。 其中許多警句般的經文有影像般的美,簡直可以說是一本莊嚴的“生命攝影集”,可以一頁一頁地翻傳的,那一瞬一瞬的書面如在眼前浮現。 金庸:我也是瞭解了“妙法”兩字之旨,才對大乘經充滿幻想的誇張不起反感。這個從大痛苦到大歡喜的過程大概是兩年。 池田:《法華經》是“圓教”。如果是從作為大乘經典最高峰的《法華經》來看的話,其他的佛經都可謂是各執真理一端的說教,一切經都可收納于“圓教”的《法華經》中,宛如“百川歸海”。您先學小乘佛經,然後研究大乘佛經,得出的結論為《法華經》是佛教的真髓,這確實反映出先生對於佛經的認真探索之精神。 金庸:對於我,雖然從小就聽祖母詠念《般若波羅密多心經》、《金剛經》和《妙法蓮華經》,但要到整整60年之後,才透過痛苦的探索和追尋,進入了佛法的境界。在中國佛教的各種宗派中,我心靈上最接近“般若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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