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直寫不滿意！(19)

她有點想把父親的遺作改成自己的作品。但是她也知道這一本小說太白 ,是不能出版的！又捨不得？所以想找人來看看！

60歲的女人還可以享受性愛 ,為數也不多？所以葉老師就像一隻妖怪囉？

當然這是個人的私事。

老伯不便干涉！

黃昏的時刻 ,他們就出來庭院散步了！

碰到老伯。

[您看過我父親的遺作了嗎？]

老伯說：[是看過了！]

[怎麼樣？]

[他有別於世人的見解！不過 ,太直接,諷刺的手筆！反而少有文學的價值？]老伯說。

[哈！我也是這樣認為！]

[要用文學的東西去包裝改寫！]老伯說。

[我也想過這種方法 ,其實我的功力不夠 ,倒是老伯也許是個適當的人選？]葉南欣說 ,臉上還殘留著紅暈。

老伯說：[阿？我不想詮釋228！不如去描寫韓戰後的台灣！到1969年。]

葉南欣感概的說：[看來 ！這是我父親寫的第二部小封神！]

老伯說：[留下來好了！以後也許可以出版！]

[我知道了！]葉南欣說：[像白鯨記也是出版了60年才被挖掘的！]

[文學的不朽是因為他有一種永恆的生命存在著！]老伯感慨的說。

[這我知道 ,我是修比較文學的！]

文學裏的政治是討不到分數的！

相撲男在那裏玩著荷葉上小小魚。是很平常的大肚魚仔！裡頭並沒有金魚？

而這種長不大的溪底魚反而有堅強的生命力！

葉南欣說：[父親那一代 ,政治的企圖高於文學！不肯好好磨練一枝文學的筆！就是看不慣中國人！一直用日本人的角度去看中國人！而自己又不是日本人？所以文學的生命都浪費了！]

[文學是跟真心相呼應的！]老伯說。

[真心？是什麼真心？不是苦悶的象徵？]葉南欣說。

[失去真誠的心的作品即是宣傳品不是文學？]老伯說。

[也對！做品中沒有靈魂！]

然後他們趕到六點前到女兒國去用餐。

用餐後 ,他們就說要到附近去走走。

兩人一大一小 ,一高一矮的 ,走了，消失在長長的巷路中。

天很快就暗下來了！

閃米人那一套是無法展現經濟奇蹟和政治奇蹟的？博士治國 ,是會完蛋的！

[文學不是歷史 ,而歷史卻是很好的背景 ,就像水滸傳！神童 ,你認為呢？]葉南欣說。

[離不開靈魂吧？]相撲男說。

[悲劇不是很好的賣點嗎？]相撲男說。

[時代是會過去的！而小說的性命則永恆！]葉老師說。

關於生命 ,他們正在熱戀！生命是充實的！

所有的風,草 ,花木 ,天空的雲都在祝福他們。因此 ,他們躲在樹叢中 ,又情不自禁的吻了起來。時間過的真快！不久 ,天黑了！

也就返回荔枝園山莊去。

到快八點的時候。

天珠而來敲門 ,帶他們上樓去坐時光列車。

兩個人 ,手牽著手 ,好像有一種一同去殉死的決心？

在那個時代 ,做為一個有名的記者是被尊重的！只要不越線？葉飄平還是有他的地位！他曾譜過詞 ,

擁有他在藝文界的老大哥的地位。

時光之門開了。

他們走了進去 ,只見綠靈已經在那裏等待 ,並且展開她綠色的肉翅。飛向前方,他們就看到了樓梯。爬上去天橋 ,又走了下來。

來到一個幽暗的月台。

有一個年輕英俊的人 ,提著燈籠走過來。

[我是沈登波 ,我來帶你們去站線等車。]

中等身材 ,溫文優雅。

他是一個教授 ,參加228 ,後來被捉到 ,在火車站被槍決。

這一次228 ,死了不少台灣的菁英,都是帝國大學 ,或者是留日的教授或學生？

教授帶他們來到一個地面上寫著：復仇村。的站線停了下來！

葉南欣教授說：[不！不！我們不復仇！]

[哦？那到另一個站線去！]

於是在幽暗中沈登波,又帶他們到：不復仇村的站線去。

然後就消失了 ,帶著歉意的微笑！

一群見了外省人就殺的瘋狂的群眾。殺紅了眼 ,殺了幾天,冷靜下來！心虛虛。

要求自治！

但是 ,雙手還是殺了不少人！

後來這些人泰半被槍決了！

並且株連甚廣。於是另外一個復仇的聲音又起來了！

老伯也感覺心驚肉跳的！

正是冤冤相報何時了？

[老師您是對的！我們不復仇！]

相撲男就緊緊的抱住葉南欣。

天珠兒問：[老伯！復仇與不復仇 ,您選一個！]

[台灣已經有了今天 ,還復什麼仇？地方自治已經實行了！]

天珠兒問：[那您是選擇不復仇的？]

老伯點點頭。

不久火車來了！

四個人上了車廂,是到不復仇村去的！

沒多久 ,復仇村到了！

他們看到一隊隊的武裝部隊。在月台整隊！

他們懷疑到底是誰給誰復仇？

好像國軍去圍剿游擊隊一般？

不覺又害怕起來！

因為事實跟他們的想法不一樣。

根本就沒有台灣人的復仇？

因此火車在不復仇村站停下來時？他們坐在那裏 ,一動也不敢動？

有一位車長來告訴他們說：[到了！旅客請下車！]

他們才驚醒過來！

下了車。

心還是不安？究竟會看到什麼呢？

下車的人可不少？

於是有一支樂隊來迎接他們！

他們跟在大家後面 ,陸續的上了天橋 ,又下了天橋！

然後又有一隊年輕男女來跳舞 ,致詞！

好像當年的延安文化工作隊！

他們走出車站 ,就被軍車載走。

車子開進了深山。

停在一個山間的營區。

有軍隊守衛著。

他們被安排到一個竹子蓋的簡陋的教室去上課。

那個課程就是 ：台灣的美麗 ,台灣的重要 ,台灣要自己建國。

最後一課是：台灣為什麼要獨立？

聽一聽不過是一廂情願 ,夢想的多,務實的少？沒有人告訴你一宣布獨立 ,會產生什麼後果？可以獨立嗎？獨立有什麼好處？

現在不是獨立了嗎？

這些實際的話都不說。

老伯認為他們來到一個夢幻村。

[我阿爸說他們是閃米人 ,現在我懂了！閃米人就是很天真的 ,甚至沒有國防力量存在？]

夜南欣說。

[他們活在夢裏！]相撲男說。

上完了課安排大家唱歌,跳舞 ,舉行營火晚會！

手牽手護台灣。

三隻小豬救經濟。等活動！

到了晚上 ,大家回到營區去睡覺！

到了半夜 ,突然有人尖叫！

有人喊：祖國萬歲！

然後就是兩聲槍響 ,後來又補了一槍！

寢室的人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老伯想了一想說：[這是無法解脫的地獄 ,幽靈正再重複演出他們如何死亡的故事！]

老伯說出日本兵村的事來 ,日本兵演出他們被原住民半夜圍剿 ,全營死亡的事！

第二天,他們又復活了。

到了半夜 ,他們又被殺光。

如此反覆的演出。

一個男生問：[我們是來到他們的地獄村？]

一個女生說：[對！對！應該是這樣！]

[我們不要出去！念著佛號 ,等明天天亮再說！]

不久 ,有兵在外面叫：[有家屬在嗎？]

就念了十幾個人的名字！有人正好是家屬 ,從營區,跑出去認屍。

有人嚇得都哭了！

認了屍的人連夜就把屍體帶回去。

有十個屍體沒人認領？

就地掩埋。然後部隊才離開！

一個老班長是山東人 ,進來營區跟大家說：[對不起！阿彌陀佛！我也是奉命行事！]

就走掉了！

[應該去復仇村看看！]天珠兒低聲的跟老伯說。

[還不是殺成一團？]老伯說。在那個時代！

第二天,才知道那些迎接他們的年輕男女都死了！

樂隊吹奏著哀樂！

他們被帶回火車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