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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11/20 20:01:42瀏覽106｜回應0｜推薦2 | |
| 他因為工作的地方離家不遠，
所以他每天只騎機車上班； 不過他工作的晚， 所以他只能在每天夜裡騎過那座長長的橋。 那橋上也算車多， 但他似乎總在路燈與車燈間、 那靜止與錯動的光影中， 隱隱約約地在眼角裡看到一些形體， 巧身地幻化成橋邊水泥護欄的凹凸起伏， 或無聲地沒入橋身與橋身間的間隙中。 這讓他想起， 小時他爺爺帶他去河邊看熱鬧時， 那有著大嗓門的警察， 站在被風蹦緊的黃色塑膠帶後， 高聲地跟爺爺談論， 說他這些年來看過多少具水流屍， 只是總有那麼一兩具有著極為龐大的胸腔， 即便扣除腐爛膨脹的影響， 那些玩意兒的胸膛仍是異常腫脹。 然後他想起， 他那無可救藥的動漫宅男同學曾對他說過， 他認為海賊王裡， 魯夫用橡皮四肢加速血流的絕招並非不可能， 只要人體中有個裝滿空氣的空腔， 那麼藉由外力的能量來回擠壓這個空腔， 就可以讓血管中的血流摩擦增溫， 進而從體外取得能量。 接著，他又想起， 部隊裡，他那念土木工程的同梯曾對他說過， 橋樑看似鋼硬， 但在力學上其實算是柔性結構物， 因為每次有車輛通過，橋面就會跳動， 若是重車，有個兩、三公分的震幅也算常見。 然後，這晚，他的車在橋中央拋了錨， 饒是他在慌亂中忙了滿身大汗， 那車就是怎麼的也發不動。 橋面上， 來自襲過漆黑河面的冷風， 被快車道上的高速車流攪成陣陣渦旋， 夾帶著被車輪揚起的砂礫， 撲面刺向他冰痛的臉頰； 在路燈間的暗黮中， 一顆顆閃過的車燈化做無數的星芒， 切割他瞳孔中所剩無幾的視覺。 在被無助與驚惶淹沒的當下， 他彷彿在車輛經過時的橋面跳動中， 感受到不屬於橋身震幅的頻率； 似乎在靜止與錯動的陰影中， 看到水泥護欄的凹凸起伏幻化回蠕動的身形。 這時， 他才想起， 他曾以自己生物力學的背景計算過， 即便在最佳的條件下， 靠著橋樑震動來擠壓胸腔好取得額外的能量， 這些能量也極為有限， 充其量只不過等價於一頓早餐而已。 於是， 他在拼了命的抵抗中， 被那些寄生在橋樑上的飢餓身形所包圍，壓制，撕扯， 讓他最後的掙扎混進橋面的跳動裡， 讓他恐懼的喊叫掩沒在過往車輛的呼嘯下。 末了， 他靠著所剩無幾的回憶想起， 當年爺爺拉著他離開看熱鬧的河邊， 祖孫兩一起走在河堤的夕陽下， 爺爺硬是不準他回頭看， 只是一直告誡他， 那裡有髒東西....， 那裡有髒東西....。 冰冷的河水刺痛了他的皮膚， 落水的水聲在他最後的回憶中， 聽起就像是爺爺正在不住地說， 千萬不要一個人在橋上落單， 那裡有髒東西， 那裡有髒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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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