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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09/12 22:41:42瀏覽739｜回應2｜推薦15 | |
| 「月香在一張露天的板桌上擺下了碗筷，桌子正中放了一碗黑黝黝的鹹菜…………月香幾乎碰都沒碰過那鹹菜。彷彿一個女人總不應當饞嘴，人家要笑話的。但是金根吃完了一碗，別過身去盛粥的時候，她很快地夾了些菜，連夾了兩筷。」 這裡寥寥幾句寫出了一幅風景圖－－貧家吃飯時的情況： 露天－－連個飯廳也沒有。 鹹菜－－沒有別的菜餚，只有這一味，真的窮得很。 稠粥－－沒飯吃，只吃粥，吃飯是奢侈的。 女人－－生下來便應該少吃些，一切以丈夫兒女為主。 人性－－女人也會餓，不是神仙只吃煙火，要保持女人少吃的傳統，唯有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夾菜。 文字是張愛玲的，小說是「秧歌」。 「秧歌」是張愛玲小說中較少被人談論的，為的是這本寫大陸土改，寫飢荒，寫貧農捱飢抵餓的小說不是張的一貫題材，連她也說，這部小說是人家的約稿，大體上早定下了主題和內容。 儘管題材不熟，張仍是駕輕就熟，描寫的細膩，觀察的深刻，時下作家仍難望其項背。 不過單就上面引述的文字，還是抓到了碴。畢竟張愛玲沒捱過窮，也沒長時間做主婦的經驗。 有沒有注意到「女人趁丈夫盛粥時偷夾了菜」這個點子。 女人要偷吃不用那麼鬼祟吧。近廚得食，何況她是一家之「煮」，真的要吃要喝在廚房裡早吃個夠，未端菜出來時已肚飽了，何必偷。 中國人社會，女人地位一向不高，尤以貧下農村，重男輕女的情況仍相當普遍，看看每年的殺女嬰案就知道了。 記得之前看過一篇小說，篇名和作者都忘了；寫某農家的老太太大壽，兒子替她慶祝，設了宴席請村中父老鄉紳來吃酒。老太太早幾天就開始懷著興奮的心情期待了，想想自己一生勞苦，終於等著一天可以擺個壽宴，希望可以坐在廳上吃飯。然而傳統上女人不能和男人共席，做兒子的在堂上跟大伙兒吃飯喝酒，做母親的幾次要求坐在一起吃頓飯都被拒絕。老太太在廊下哭哭啼啼，呼天搶地仍不能改變兒子的心意，理由是不能壞了規矩。 真是可惡之至，諷刺之極 ！ 大陸開放改革，「女人能頂半邊天」喊了幾十年，城市還好些，邊遠的鄉間、山區和農村仍是男權的天下，上面的悲劇不知要多久才不再發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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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文學賞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