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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6/23 17:14:16瀏覽689|回應0|推薦1 | |
四、醫院
沒到約定的時間,嚴醫生還在開會;護士先領我們到他的研究室,明亮的房間,兩扇窗戶,正好透進醫院中庭的花香。辦公桌上只有一盞檯燈和兩本書,相對的兩面牆壁,就熱鬧許多。各式各樣的證書、照片、獎狀,從小學開始的榮譽,掛滿一個醫生的榮耀。想起當學生的時候,只有書讀得最好的模範生,才有機會變成將來的醫生。而我總是敬陪末座的滿江紅,與獎狀情深緣淺,默默守著藤條相依為命。 「這醫生還是單身,標準的單身貴族。」我碰碰女警的手臂,使個「追上去」的眼神。 「他有女朋友了!就是醫院的護士,那個叫什麼顏秀櫻的。」女警白了我一眼,失望的嘟嘟嘴。顏秀櫻?這個名字挺耳熟。 「唉……也不擦擦……」老楊的眼睛釘在牆上,跟我一樣,正仔細的欣賞每張光輝事蹟。他伸手想把一層灰抹乾淨,卻一個不小心,碰翻了小茶几上的花瓶。水滴,滴滴的滴到茶几下的一個雜誌夾裡。老楊慌忙拿開雜誌夾,又把雜誌散了一地。 一張照片,就這麼飛到我們眼前。「朱雅娟的書房,也有這麼一張照片。」老楊撿起照片,喃喃自語的唸著照片下一行小字。「XX國小XX屆XX班畢業生嚴正松惠存……同一張嘛!」 是同一張照片沒錯,那麼,嚴醫生和朱雅娟是老同學了?可是,沒聽任何相關人士提過,案情報告也沒有說,怪怪。 「好怪,這照片原是掛牆上的;相框上的一層灰,跟牆上的一樣呢!」漂亮的女警拿過老楊手上的照片,仔細的看了又看,然後指著牆上一張研究成就獎,「看!每個框框都有一層灰,就這個挺乾淨。這張獎狀也不是最近拿,沒理由特別擦過或換過。」那為什麼要換掉照片呢?我想起任昌明曾經給嚴正松打過電話。 「嚴醫生,請教幾個問題,請如實回答。」我很嚴肅,也很興奮。「您認識朱雅娟多久了?一月二十一日當天,您是幾點幾分到達醫院的?」 「她是我的病人。一月二十一日當天,我休假在家,接到醫院的電話趕來。趕到醫院時,朱雅娟已經死了。」嚴醫生慢慢的說,臉上有種遺憾的不安。「幾點幾分啊?大概是七點吧?我開車進停車場的時候,警備亭的守衛正在看晚間新聞,我聽到片頭音樂。」 「以前沒有見過面嗎?」老楊又搶話了!他這個人,一高興就忘了人家只是嫌疑犯。 嚴醫生苦笑一下,他的鏡片後,有光點閃過。「小學同學啊!唉,她是我們班的班花呢!沒想到,紅顏果真薄命……小時候,我是眾多暗戀她的小男生之一。她住進來以後,我特地找出當年的照片掛上了牆,你們看……」嚴醫生起身,指著牆上新換的證書,張嘴吐不出字來。 如果不是他換的,那又是誰換的? 「看來,是有人幫您整理過這些證書照片什麼的嘍?您應該知道是誰吧。」女警把照片從雜誌夾中取出,嚴醫生接著照片的手在發抖;嘴裡喃喃自語,聽不清楚在說什麼。「出事當天六點半左右,任昌明給你打過電話嗎?」 「有,打過……沒有……我不知道誰會……」 「你什麼時候知道朱雅娟的死,不是自然死亡?」老楊急匆匆切入重點,又忘了人家只是嫌疑犯。 嚴正松不說話,眼睛像死魚。 為了避免給沈默淹死,我拿出一堆通聯記錄,「據我們所知,當天六點三十三分,任先生給您打電話,您在電話裡告訴任先生朱雅娟的死因,還說是何茵茵幹的。可是我們卻在當天六點四十七分,才接到林蕙蘭的報案;電話裡,院方也只是懷疑的態度。而您到醫院的時間,應該不是七點,至少是六點半。您與任先生通話的時候,醫院正好在廣播找人。」 嚴醫生滑坐牆角,手拿著照片,眼睛盯著天花板,像是在看著什麼人的影子。沈默再度像宇宙黑洞,吸去所有人事物的能量,蓄勢爆發! 「是,是我殺了朱雅娟。」嚴醫生繼續喃喃自語。期待如火山的爆發,竟然低聲下氣的沒有一點戲劇性,真不好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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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