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邪笑著，手上那把抵著劉光悟的刀閃爍著光芒。還記得十幾年前我手中也曾握著的同樣耀眼的刀刃，這彷彿提醒著我，平靜的日子真的已經結束了。

然而，劉光悟卻毫無反應，只是冷冷的回答，「雖然厲害，也不過是小嘍囉而已。」他的視線依舊停留在倒臥著的地上的員警們身上。

    「他們不是你殺的。」我接下了他想說的話。「是你們的上級吧。」

    那人依舊用那詭異的笑臉看著我們，「所以……」

    「你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包圍了？」

    我轉過身，幾個黑衣人已經擋在倉庫門前，拿著刀指著我們。我沒有輕舉妄動，因為光悟正被人制住，動彈不得。

    「現在，你們處於弱勢，還以為自己多厲害。」這人說話真欠打。我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們信不信，我們能輕易的……」他突然停下了話，張大眼睛瞪著前方，鮮血從他口中溢了出來，然後，「碰」的一聲倒了下來。

    而在他身後的，是鳳兒燦爛的笑臉。(?!)

    「怎麼可以偷襲別人呢？你的演講結束了沒，我覺得送你去見閻王好像還比較快。」手上白色利刃的尖端還滴著血，她卻笑得彷彿剛剛有人說了段很好笑的笑話。

    我想她最想說的應該是「你廢話太多，我聽不下去了，所以，給我閉嘴！」不過……

    笑裡藏刀，其實這種人才是最可怕的，沒有人知道他們心中的真正想法，因為這些人不會因為看見死亡而有所動搖，想必是對於別人的生死已無動於衷，又或許是看過太多，早已承受不住面對死亡的事實，所以掩飾著，只有無視於這一切才能顯現出自己的冷血。但她沒有這麼做的必要，難道她是前者？!

    但我沒時間再想這些了，身後亡魂的殺手們(我想只是刺探敵情用的弱兵罷了)雖然看起來有被鳳兒驚人的速度嚇到，卻還是不怕死的朝著我們衝了過來。

    我們三個當然來者不拒的，迎接他們的攻勢。

    鳳兒依舊用她速度和輕盈的優勢，揮舞那把白刀在敵人之中旋轉著，就像在跳舞一樣優美輕巧，卻能精準的解決四周的對手。那些人想靠近她，卻只見她微微一笑，身邊圍繞的白光便帶領自己失去知覺。

    反觀光悟沒有過人的速度和能力，依然能找出對方的動作死角，在一場場打鬥中，避開攻勢並趁隙攻擊敵人的弱點，雖然能力稍嫌不足，但他的細心卻是其他人學不來的，已經彌補了他所不夠的一切經驗。

    而我呢，當然是寶刀未老啊！我向來對於察覺對方的下一個動作非常拿手，那人一刀刺來，我便轉身一躲，讓著我後方那想偷襲我的人反應不及的，幫我解決了他自己的同伴，一刀刺下，我也在這人正為自己的失手而停頓露出破綻時，順便送他去跟他夥伴道歉。

    其實這就是我已看多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現實，別怪我說的一副來搞笑的，還是來老王賣瓜的，其實這也只是我們這些身後跟著一堆冤魂的罪人想讓自己好過一些，所以把這一切說的理所當然，就像現在正在演一場鬧劇一樣。(其實，我多希望這一切真的只是一場鬧劇)

    「大哥！」鳳兒喚著我回到了眼前，我趕緊舉起刀，擋掉了從屋頂上朝我飛來的匕首。

    我往上看，一個穿著紫色衣服的人在我眼中僅留下了殘影。光悟起步想追上去，我卻揮了手示意他不要去追。

    「這人應該就是殺了那些警察的人。我想我們先別和他正面交鋒比較好。」看這人的速度，的確比剛才那些人還強很多，我不能肯定他有多厲害，所以咱們還是先別惹他的好。

    我的視線回到地上那些人身上，沒想到一轉眼間，我們又幫了這麼多人畫下生命的句點。

    「找個地方，讓他們安息吧。」我的這句話，讓鳳兒和光悟都看著我，鳳兒臉上有一絲訝異。

    但是，我依舊望著那些人，剛才他們明明知道自己打不過我們，卻還是朝著我們衝了過來，就像幾十年前，我望著戰場上人群，在面臨死神的召喚之前，他們絕不會停下殺戮，絕不會……

    也許吧！我手中的刀總有一天也會停下，我也會和劉光誠一樣吧！

    永遠沉睡在無盡的刀光劍影中。

                                                   (待續)